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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聽來只是輔弼同僚、共護社稷的公義之言，字里行間未有半分逾矩。

  可司馬懿何等通透，一眼便窺透了他話里藏鋒的真意：

  “先生慎言。陛下雖潛心頤養(yǎng)，然宸鑒未遠，斯言若泄，恐招誤解，徒生事端。”

  彭羕拱手道：“在下明白。”

  二人互視點頭，竟有種心照不宣之感。

  重返洛陽的司馬懿，第一時間便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長安軍、武關軍、荊州軍相繼調(diào)動，江東軍亦有呼應之勢，四方兵馬仿佛受無形之手牽引，紛紛往洛陽聚攏，一股山雨欲來的巨大壓力籠罩全城。

  司馬懿有些不解。

  “洛陽雖為東都，然關卡穩(wěn)固、城防無虞。

  豫州乃大魏腹心，坐擁許都、譙郡兩大京畿重地，今宛城、壽春相繼失陷，已然門戶大開。

  循理而言，南漢此刻當傾力先取豫州才是。

  何以舍本逐末，盡數(shù)揮師向洛，反倒沖著我而來？”

  他太了解曹丕了。

  這位君主遠比其父曹操更為務實，骨子里藏著對權力的極致掌控欲。

  這樣的人，又豈能容忍一個功勞卓著，聲望遠遠超過自己的臣子長期把持朝政？

  但司馬懿還是應下了。

  以極其謙卑恭謹和赤誠不二的態(tài)度，向曹丕保證。

  “臣司馬懿，愿指洛水為誓，此生唯陛下是忠、唯太子是輔，此生不負陛下托孤之重，不負大魏江山之托，至死不渝，日月可鑒！”

  見司馬懿這般樣子，曹丕終是放心了，他安然卸掉了所有政務。

  全權將國家政事交給了司馬懿和彭羕。

  從這一天起，曹丕把自己關在幽深別苑，對外界諸事概不過問，唯李當之的話是從。

  他徹底戒掉了朝堂政事，戒掉了嗜飲的醇酒，戒掉了枕邊的美人，也戒掉了沉溺多年的五石散。

  在肉體與精神的雙重煎熬中，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煉獄般的治療。

  放空一切的曹丕，終于在久違的安寧中察覺到病情惡化勢頭竟真的止住了。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父親在世時，自己不也曾過著這般與藥石為伴的日子？

  不過那時的調(diào)理遠比此刻輕松。

  每日尚有不少閑暇，能悠然體會著良辰美景，品讀著圣賢典籍，亦或是揮毫寫詩作賦，陶冶情操。

  他始終堅信，自己的才情并不亞于四弟曹植。

  只是這些年，把太多精力都耗在了繁雜政務與朝堂心術上，竟無暇顧及這份閑情。

  如今倒好，整日浸在藥湯里，快成了個移動的草藥罐子，哪里還有半分吟詩作賦的興致？

  唯有每到傍晚，曹丕讓人將床搬到門口，他看著夕陽緩緩沉落，才算才能體會到難得的悠閑。

  司馬懿與三人一同接下托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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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真性子急切，當天便急匆匆離了京。

  他滿心記掛豫州防務，生怕多耽擱一日，南漢的兵鋒就會趁虛而入。

  司馬懿則要回洛陽坐鎮(zhèn)中樞，神色間卻從容不迫。

  他此次入京本就做足了萬全準備，不用擔心前線出事，故而離去時也比曹真晚了兩日。

  離京那日，彭羕特意前來送行。

  席間，他對司馬懿道：“仲達公，大魏社稷安危，系于公之一身。此后但凡公有所需，在下當在竭力相助，絕不讓外侮未平之際，公為內(nèi)憂所擾?！?br />
  這番話聽來只是輔弼同僚、共護社稷的公義之言，字里行間未有半分逾矩。

  可司馬懿何等通透，一眼便窺透了他話里藏鋒的真意：

  “先生慎言。陛下雖潛心頤養(yǎng)，然宸鑒未遠，斯言若泄，恐招誤解，徒生事端?！?br />
  彭羕拱手道：“在下明白。”

  二人互視點頭，竟有種心照不宣之感。

  重返洛陽的司馬懿，第一時間便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長安軍、武關軍、荊州軍相繼調(diào)動，江東軍亦有呼應之勢，四方兵馬仿佛受無形之手牽引，紛紛往洛陽聚攏，一股山雨欲來的巨大壓力籠罩全城。

  司馬懿有些不解。

  “洛陽雖為東都，然關卡穩(wěn)固、城防無虞。

  豫州乃大魏腹心，坐擁許都、譙郡兩大京畿重地，今宛城、壽春相繼失陷，已然門戶大開。

  循理而言，南漢此刻當傾力先取豫州才是。

  何以舍本逐末，盡數(shù)揮師向洛，反倒沖著我而來？”

  他太了解曹丕了。

  這位君主遠比其父曹操更為務實，骨子里藏著對權力的極致掌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