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碎屑，已經(jīng)很少能看到人類攻擊的跡象了。

  不知道那些引荒霸吐過來的人是生是死。

  太宰治的繃帶被封吹得獵獵作響，他扯開被海水浸透的襯衫，把糊在臉上的頭發(fā)全部抹到腦后，朝駕駛室的源雅文大喊：“還能控制好方向嗎？”

  源雅文艱難地比了個OK。

  人間失格形成的力場，將這條在海水中蕩漾的小船籠罩起來，躲過荒霸吐的無差別掃射。

  穿過那片從海底長出來的丑惡礁石，臨近荒霸吐的海域卻是一片死寂。

  無形的能量繭隔絕著外部所有事物，源雅文知道，荒霸吐深黑的內(nèi)里，包裹著一個正在沉睡的中原中也。

  而太宰治則是扶著船圍，半個身子探出船體，手掌觸碰能量繭。

  異能人間失格起效的瞬間，太宰治帶著整艘船進入了荒霸吐的內(nèi)部。

  沒有任何光明的空間里，只有人間失格創(chuàng)造的圓形空間，散發(fā)著微微的光。

  “我們?nèi)ツ牟拍苷业街幸?？”源雅文的聲音在這孤寂的世界里回響。

  這里好像深邃的山谷，又像深海里永遠不會被燈塔驅(qū)散的濃霧。

  太宰治也在觀察四周，試圖將人間失格的范圍擴散到更多敵方：“唔，無效，這里太大了，不好找到他啊。”

  源雅文急了，從駕駛室里沖出來：“那怎么辦？！”

  太宰治說：“這樣吧，你說點能讓中也生氣的話，指不定他就會被氣醒，然后主動來找我們?！?br />
  源雅文懵了。

  滿臉茫然。

  指著自己：“我？讓中也生氣？”

  太宰治：“嗯哼?！?br />
  “可是中也從來不生我的氣，”源雅文老實巴交的，“中也對我超好的，不會對我發(fā)脾氣，不管我做錯什么事，他都會原諒我的?！?br />
  太宰治：“？”

  冷笑。

  沒想到該死的小矮子在源雅文心里的地位這么高。

  “怎么，他在你心中難道是什么下凡拯救蒼生的神仙嗎？”

  源雅文不語，只一味地挪開視線，大聲嚷嚷著“中也快醒醒我來啦”。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那我呢？”

  源雅文心虛地瞥了太宰治一眼，慢吞吞地說：“讓你生氣的話啊……那可，那可太多了?！?br />
  太宰治：“？？”

  源雅文立刻：“你看！你現(xiàn)在就在生氣！”

  太宰治面無表情：“我沒生氣，我不會生你的氣，不然你試試?！?br />
  源雅文狐疑地看他，不敢確定真假。

  太宰治又說：“你試試，我絕對不生氣?！?br />
  “真的？”源雅文撓頭。

  要說讓他惹太宰治生氣，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太宰治好像總是莫名其妙的突然開始情緒就不太對了。

  喜怒無常的大人。

  噢，太宰治還不能算是大人，首領(lǐng)太宰才是大人。

  說起首領(lǐng)太宰——

  “我知道了！”源雅文興奮地說，“首領(lǐng)太宰告訴我，如果我夠聰明，我就不會對太宰治說出今天發(fā)生的——”

  源雅文敏感地在一片肅殺之氣中僵住了。

  “……事情。”他咽了口口水，小聲把沒說完的話說完。

  太宰治正盯著他微笑。

  是個很危險的笑容。

  “嗯？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展開說說？”

  源雅文下意識瞟太宰治的嘴唇。

  又舔了舔自己的。

  “咔嚓”一聲，鐵質(zhì)的欄桿被捏出一道凹痕。

  在太宰治殺人的目光中，源雅文又吞了好大一口口水：“……你說了不生氣的?！?br />
  太宰治一字一頓：“我、沒、生、氣?！?br />
  說話間，以太宰治為中點，人間失格的光芒大盛。

  籠罩著整片區(qū)域的濃霧，被異能的力量驅(qū)散，兩股異能同時爆發(fā)，人間失格如同銳利的手術(shù)刀，剖開荒霸吐的內(nèi)殼，中原中也失控的意識觸須，張牙舞爪地出現(xiàn)在兩人的視線范圍內(nèi)。

  暗紅的光亮從天而降，將船體劈開成兩半，源雅文把太宰治抗在肩上跳船躲避攻擊，失去重力作用的兩人直直飛了出去，懸在這片空間內(nèi)。

  太宰治指著某個方向大喊：“去那里！攻擊最強勁的地方！”

  漂浮狀態(tài)中很難控制方向和力道，源雅文咬牙，只有借助狂亂的觸須的力道不斷跳躍，勉強在保證安全的同時，前往太宰治要求的地方。

  “小心！”

  “剛剛我們不是沒被攻擊嗎！”源雅文把太宰治扔出去，任由太宰治在空中轉(zhuǎn)了好幾個圈，落在了不會被攻擊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