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臟，丑，今年她就見過兩回了，但是這壞，該怎么壞？

  早間上值，嵇捕頭看到祁晟的時候，就覺得他和平時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祁晟與他道：“昨日楊主簿之女到了我娘子的攤子了?！?br />
  嵇捕頭驚詫道：“可是為難你家娘子了？”

  祁晟點了點頭：“拿了一小匣子的銀餅，讓我娘子與我和離，不愿意就做小?！?br />
  嵇捕頭一陣沉默。

  “楊主簿家的女兒，這么霸道？”

  祁晟一點頭，才反應過來這話不是嵇捕頭說的。

  兩個人齊齊轉(zhuǎn)回頭，就看到縣丞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的身后，他們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

  縣丞饒有興味看向祁晟：“說說看，楊主簿千金是怎么看上你的，又做了什么？”

  祁晟應：“其實屬下也是才見第二回，許是長得還算得過去，不知在哪見過屬下，就給看上了?！?br />
  “昨夜拿了銀餅去屬下家的攤位前，用銀子收買屬下的娘子，讓屬下的娘子要么和離，要么做小?！?br />
  楊縣丞一笑：“這倒是和尋常閨閣中的女子不同。”

  嵇捕頭和祁晟聽到這話，都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楊縣丞擺了擺手：“自然，不是在夸她，而是見過紈绔子弟，還真沒見過紈绔女子，我素來對這些紈绔都沒什么好臉?！?br />
  說罷，又道：“我還真沒想到楊主簿會有這么一個閨女，說說看，這女子都說過什么事？”

  嵇捕頭從事這行十數(shù)年，不說會揣測人心，但暗中似乎瞧出了一點不尋常。

  ——他們的縣丞，似乎不僅要整頓廣康的山賊強盜，還要整頓他們的公署風氣。

  年節(jié)安平鎮(zhèn)的一役震懾住了那些山賊，可算是消停了些。

  如今剿匪會暫緩，那要是沒猜錯，接下來就該是整頓公署了。

  嵇捕頭應：“這楊主簿的千金，在家中排行第六，前頭都是哥哥，所以楊主簿就溺愛過度了，兩次成婚，兩次和離?！?br />
  “第一任丈夫，樣貌英俊，本是我們公署的一個小吏，但因被她看上了眼，就成了管衙吏的頭，許是這兩年吃得好了些，便發(fā)福了，就和離了?！?br />
  “和離后，人就被調(diào)到鎮(zhèn)上做治安去了。”

  “第二任丈夫，是個秀才，本不愿意娶，可聽說楊氏鬧著要嫁，甚至是絕食，楊主簿便用考科舉之事來做要挾，更是攪了秀才爹的活計，就是秀才給書肆抄書的活計也沒了，這才答應的。”

  祁晟和楊縣丞聽了這些事跡，眉頭都不由地皺起。

  楊縣丞問：“后來又是怎么和離的？”

  嵇捕頭道：“聽說這秀才家自從與其成親后，不僅自己被欺壓，爹娘也被欺得像鵪鶉一樣，只要與兒媳在一塊，連吃飯都不敢上桌，秀才看不下去了，就鬧去出家了，頭發(fā)都剃了下來，楊氏自是不可能守活寡，便就同意和離了?！?br />
  楊縣丞臉色一沉：“豈有此理，這與搶占良家有何異？！”

  嵇捕頭趁機道：“這不現(xiàn)在看上祁砦官了，估計這事還沒完呢，若是祁砦官和她娘子不松口，這楊氏一鬧絕食，鬧起來，楊主簿心疼，就會想各種辦法逼迫祁砦官?！?br />
  楊縣丞聞言，看了眼祁晟，看到他的衣裳皺皺巴巴的，還穿戴不整，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怎的，你還想毀壞自己的形象，讓那楊氏知難而退。”

  祁晟悶咳了兩聲，問：“有這么明顯嗎？”

  他還想循序漸進，但沒想第一天就被識破了。

  楊縣丞道：“你這人心思縝密，辦事穩(wěn)妥，哪回上衙不是穿戴整齊，精神抖擻的，除非是沒那條件，不然也不會這么穿著來公署。”

  嵇捕頭聞言，才恍然，他就說今日的祁砦官比平日不同。

  祁晟道：“屬下這也是怕她家里來尋我娘子的麻煩，怕來砸攤子?！?br />
  楊縣丞一挑眉：“砸，讓他們家砸，損失記在他們家的頭上，讓他們家給你賠雙倍，就是讓你娘子到時候躲遠些。”

  祁晟和嵇捕頭相視一眼。

  這陣勢，是要搞這楊主簿了？

  楊縣丞上下打量了一眼祁晟，嫌棄道：“趕緊去把衣服熨平?！?br />
  祁晟無奈，只得提著裝著熱茶的茶壺去偏房，自個動手把特意弄皺的衣服熨平。

  下值時歸家的路上，祁晟忽被一個男子攔了去路。

  “我家娘子說，要約郎君小酌，還請郎君賞臉?！?br />
  一聽，祁晟便是沒見著人，也知道男子口中的娘子是誰。

  男子往旁的馬車看了眼，祁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便見那楊寶珠趴著窗沿，見他看過來，笑著招了招手。

  祁晟轉(zhuǎn)回頭，道：“男女有別，我已婚，待在一塊不合適，還請回絕你家娘子?！?br />
  男子忽然雙手合十地哀求道：“郎君可別為難小的，我家娘子說了，若是請不來郎君，我這趕馬車的活計就沒了，我家里還有一家老少要養(yǎng)活，沒了這活計，我們?nèi)叶嫉煤任鞅憋L。”

  “郎君你就行行好，去見一見我家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