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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幾副藥,用來調(diào)理身子的,回去喝上幾服湯藥,先養(yǎng)個四到七日,再去縣城求醫(yī)會更好?!?br />
陸鳶來時就已經(jīng)想到這個結(jié)果了,倒也沒過多的失望,反倒是何老婆子聽了這些話后,愁眉不展。
等大夫給祁晟寫完了方子,陸鳶道:“大夫,你也給我和兩個孩子瞧一瞧吧?!?br />
吳大夫看了眼婦人和兩個孩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陸鳶先坐了下來,吳大夫把了一下脈,才說:“你這身體虧損得可比祁郎君還要厲害,若不調(diào)理,往后年紀(jì)再大些,便哪哪都是毛病。”
祁晟聞言眉頭微動。
陸鳶問:“那要喝藥的話,得喝多久?這藥又得多少錢一副藥?”
吳大夫看了眼這一家子人,琢磨了一下,說:“用些便宜的藥,八文錢一副藥,一副藥喝兩日,先喝半月再來復(fù)診?!?br />
一副藥八文錢,能喝兩日,半個月也就是六十四文錢。陸鳶在心底算了一遍賬,倒也還能接受。
“那幫我先開三副藥吧?!?br />
大夫?qū)懥朔阶?,隨即叮囑道:“忌多思多慮,忌操勞過度,宜多睡多歇?!?br />
陸鳶點(diǎn)頭應(yīng)“明白了”,她接過了藥方,再把春花抱到凳子上,說:“這倆孩子偶爾會肚子疼,也不見長肉,許是腹中有蟲,大夫你幫忙瞧瞧。”
吳大夫把了脈,又摁了幾下孩童的腹部。檢查完一個孩子,遂又檢查另一個孩子,半晌后,才說:“老朽開一副藥,你用兩碗水熬煮,煮至沸騰,藥汁呈淺棕色便可,只消給孩子喝上半碗,當(dāng)日會腹痛,也屬正常。”
開了方子,抓了藥,結(jié)賬之時,老大夫沒要診金,只要了藥錢。
雖是只要了藥錢,但也花了七十四文錢,這差不多是陸鳶存款的一半錢了。
她不高興了。
但一想到是為了更好的以后,也就是釋然了。
錢沒了可以繼續(xù)掙,而身體就是本錢,可馬虎不得。
出了醫(yī)館,陸鳶道:“我得先去一趟有客來食肆,你們在鎮(zhèn)口等一會我。”
里正叮囑道:“快去快回。”
陸鳶輕快地應(yīng)了一聲“誒”,轉(zhuǎn)頭就往走,步子很快,一點(diǎn)兒的傷感都沒有。
里正與何老婆子道:“你們家這新婦,雖然身子骨不怎么樣,但這精氣神還挺好?!?br />
何老婆子也緩過來了,瞧了眼孫媳的背影,嘆了口氣道:“她這一天天地忙上忙下,也沒聽她喊過累,想來也是咬牙在撐著?!?br />
祁晟手指微動。
蘇氏來祁家已有月余,他昏睡這些日子,確實沒有聽她說過一聲累,日日好似花不完的精力。
她原比他所想的要堅韌。
陸鳶把筍干送到了有客來食肆。
因著不是趕集日,且也沒到用中食的時辰,是以食肆很冷清。
柳掌柜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問:“今日不是趕集日,祁家阿姐怎來鎮(zhèn)上了?”
陸鳶笑吟吟地道:“祁晟醒了,與他來醫(yī)館瞧瞧?!?br />
“祁郎君醒了?!”店小二驚訝道。
柳掌柜也很是驚訝:“什么時候醒的?現(xiàn)在身體如何了?”
陸鳶把筍干給到柳掌柜,說:“昨夜醒的,但剛醒,身子還有些許虛弱,得養(yǎng)養(yǎng)?!?br />
想來祁晟也不想那么多人議論他眼疾的事,陸鳶也就并未仔細(xì)說。
柳掌柜道:“醒了就好,身子養(yǎng)養(yǎng)就能好,不打緊?!?br />
說著,轉(zhuǎn)頭對小二說:“先給祁家阿姐稱這筍干有多重?!?br />
小二應(yīng)了一聲,忙去拿桿秤。
柳掌柜詢問:“那這之后可還打獵?”
陸鳶搖了搖頭:“這我便不知了,但我覺得老太太應(yīng)是不允的?!?br />
柳掌柜道:“那倒是可惜了,以往他能獵來一些尋常獵戶都難獵到的野味,偶爾鎮(zhèn)上的鄉(xiāng)紳也會在我這有客來設(shè)宴品鮮?!?br />
陸鳶聞言,雖也覺得可惜,但一想到祁晟是因為打獵才失足的,以后還是不要再打獵了為好。
小二拿了桿秤過來,稱了重,是五斤多五兩。
柳掌柜給了她三十二文錢。
陸鳶拿到銅板,得些安慰……
加起這三十二文錢,她好歹還有一百二十多文錢。只是先前何老婆子幫忙處理了筍干,還是得分三成給她,是十五文。
今日花了這么多錢,她可舍不得再買肉了。
好在廚房還有半只雞,且家里還熬了一碗板油,明日擺攤時,就只需買根筒骨回來,熬幾天骨湯,倒也不急著買肉。
陸鳶從有客來食肆離開后,就快步跑去了鎮(zhèn)口。
她上了牛車,劉俊生便驅(qū)使馬車離開。
陸鳶才緩過氣,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小梨。
陸鳶訝異地看向面前的梨,循著指節(jié)修長的手往上望向祁晟。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祁晟解釋:“方才祖母買的梨,給你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