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紀曈還是氣悶，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為什么現(xiàn)在不行。”

  這次顧臨隔了許久才回答。

  “你不會想知道的?！?br />
  “……？？？”

  “你都不說，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

  紀曈噌地被點燃，可轉(zhuǎn)身的瞬間，卻看到顧臨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望著他，眸底一片黑沉。

  很陌生。

  他臉上沒有表情，身上情緒卻好似很重，重到紀曈一時竟有些失語。

  良久。

  紀曈平靜下來。

  “顧臨，你覺得我沒脾氣是嗎?！?br />
  他被顧臨那一眼看得火氣全無，但空白的半年在那里橫著，也不可能視若無睹。

  “好，”紀曈聲音低低的，“既然你現(xiàn)在不想說，那就等你哪天說，我們就哪天再和……”

  紀曈本來想說“哪天再和好”，可想了想，說了也不一定和好，又改口：“我們就哪天再談?！?br />
  紀曈蓋棺陳詞，陳完，等著顧臨“上訴”。

  他猜著顧臨的回答。

  以他悶葫蘆的性子，大概率會是“好”，或者默認不說話。

  可他卻聽到一句——

  “今天不生氣，可以么?！?br />
  示弱的。

  征求的。

  紀曈思緒倏地斷了。

  他鮮少見過這樣的顧臨，以致于愣了好幾秒，大腦才重新運轉(zhuǎn)。

  紀曈動了動手指，才意識到手還被人錮著。

  “松手?！奔o曈扭轉(zhuǎn)著手腕。

  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想著反正距離今天結(jié)束也就一個小時了，就當日行一善。

  “懶得跟你生氣，”紀曈囔了一聲，盯著地面轉(zhuǎn)移話題，“怎么回去?！?br />
  氣氛終于恢復(fù)平和。

  “發(fā)燒的事還沒跟家里說？”顧臨問。

  紀曈“嗯”了一聲，聲音還帶著點鼻音：“你也不準說。”

  顧臨：“宿舍門禁幾點?！?br />
  紀曈：“十一點半?！?br />
  回程半小時顯然很趕。

  先問了有沒有跟家里說，又問了宿舍門禁。

  紀曈猜到顧臨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果然，顧臨在手機上叫了車，緊接著開口：“門禁趕不上，今晚先回……”

  紀曈：就知道。

  雖然他答應(yīng)今天不生氣了，可要和好那還早得很。

  紀曈撇過臉。

  “我才不去你那?！奔o曈說。

  “海園。”顧臨說。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紀曈：“……？”

  紀曈：“？？”

  紀曈：“！??？？？”

  海園，紀家別墅在的位置。

  彼此沉默對峙的兩分鐘內(nèi)，顧臨喊的專車已經(jīng)到了。

  紀曈不知道顧臨沉默的這兩分鐘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他沉默的兩分鐘是什么意思。

  第一個30秒，留給自己冷靜。

  第二個30秒，留給顧臨緊急公關(guān)，撤回他的不當言論。

  第三到四個30秒，留給顧臨道歉。

  可顧臨沒緊急公關(guān)，也沒道歉。

  紀曈只聽到一聲嘆氣聲。

  很低。

  緊接著，手腕再度被人握住，就像是擔心剛剛那“轉(zhuǎn)身就走”的一幕重新上演，所以提前切斷一切可能，只不過這次顧臨放緩了力道。

  他闔了闔眼。

  “屋子沒收拾，還不方便帶你過去?！?br />
  借口。

  紀曈哪能聽不出來。

  顧臨慣愛干凈，物欲又低到可怕，和紀曈這種恨不得整個世界都是飽和濾鏡的“多即是美”主義者不同，顧臨極簡，高中宿舍那么點地方都被弄得像個樣板間，讓他信“屋子沒收拾”這種鬼話，還不如讓他信他是秦始皇。

  紀曈拳頭硬了。

  他低頭瞪著自己腕間那只手。

  不讓進門，還扒拉他。

  就在紀曈打算給他一拳的時候，久不見乘客上車的司機降下車窗：“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