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藏于杌凳,初見真心
掐著尚榆晚脖子的蠱人手上一松,尚榆晚整個人都直直的摔了下去。
可她連咳嗽都來不及調(diào)整,急忙去接住倒下的承明帝。
“你還不能死,給我撐??!”
尚榆晚拉著承明帝的胳膊,想要把人拉去隱蔽點的地方,卻被對方抓住了手腕。
“沒用的?!?br />
承明帝的眸子里滿是尚榆晚驚慌失措的面容,“......天命......如此,不可逆轉?!?br />
尚榆晚的嘴唇抖了抖,“你明明可以不用死?!?br />
只要蕭桐和蕭清紀死了,承明帝根本不必——“不?!?br />
承明帝的聲音越來越弱,“我若不死,叫她等久了,不愿再等我怎么辦?”
尚榆晚微微一怔。
“罪己詔和傳位詔書都藏在書案杌凳自向世人承認......自己犯下的大錯?!?br />
承明帝聲音顫抖,從懷里掏出銀玉翎形簪和五彩祈福石,“對......不起......”
“是我對不住尚家,對不住你的爹娘......也對不起你?!?br />
“......”尚榆晚忽然淚如雨下。蕭清顧還在蠱人手下不斷掙扎,望向尚榆晚的那雙眼睛里滿是淚水。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尚榆晚雙目含淚,攥住承明帝的衣襟怒吼道:“我的家沒了!我的家人只剩他們了!你現(xiàn)在道歉有什么用!??!”
“是你毀了尚家!是你毀了我?。。。?!”
承明帝的雙眼漸漸失焦,到最后,他抓著尚榆晚的手慢慢的松開,無力的下垂。
“我爹為了你終生自囚于燕門!我娘為了讓你容得下我在家中自殺!”
“我也曾真心對你!尚家忠心大虞近百年??!”尚榆晚哭著怒吼,“你就不能對得起我對得起尚家嗎?。?!”
銀玉翎形簪掉在地上,隨著一道清脆的斷裂聲,簪子在尚榆晚眼中斷成了兩截。五彩祈福石滾落在地,沾滿骯臟的塵埃。
尚榆晚的胸脯不斷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脖子那一圈火辣辣的疼。
她覺得此刻自己應當高興才對。
罪己詔有了,傳位詔書有了。蕭清紀死了,承明帝死了,蕭桐也要死了。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她所期望的那樣走下去,明明......
尚榆晚的心跳聲在她耳邊炸開,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她的眼眶很酸,卻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淚。
她低垂著頭,望著承明帝灰白的面容。青絲白發(fā)糾纏不清,一同向下垂落,遮住了尚榆晚失魂落魄的神情。
她一點也不高興。
她只覺得心痛。
痛得她想要把心剖出來——可她的心空落落的,挖出來一個空殼子,又能減輕多少痛苦?
尚榆晚感到十分荒誕。
今日發(fā)生的這一切,恍若就是一場荒謬的鬧劇。
蕭清序在外面聽到尚榆晚的嘶吼,哪怕劇痛難忍,卻還是下意識的往御書房靠過去。
“蕭哥!”姬素閑趕忙把人拉回來,蕭清序差點就被人一刀削了腦袋,“小心!”
白逍野的體力都快要被耗盡了,身上也受了不少的傷,握著兵器的手不斷顫抖。忽然,他眼前一亮。
“臣等前來救駕!”袁璣騎著馬朝這邊狂奔而來,他的身后跟著一連串的侍衛(wèi)。
居共澄高興得要跳起來了。
就在袁璣帶著人加入戰(zhàn)局的時候,蕭清序悄悄避開敵人往御書房趕去。蕭桐輕輕將蕭清紀放了下去,她手里拿著短劍,正要起身,蕭清紀卻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角不肯放開。
“姑......”
蕭清紀心口劇痛,口中不斷吐血,雙眸緊緊盯著蕭桐,“姑母......為什么......明明只要,一步......”
明明只要等到把百家樓的人耗死,殺了承明帝,殺了蕭清顧他們,蕭桐便可以坐上龍椅。為什么偏偏是在這最后一步......!?。?br />
他還想看見她穿上龍袍的模樣,他還想看見她坐上龍椅呼風喚雨的模樣......她就這么不放心他?就這么防備他?!
蕭桐低頭看向蕭清紀,沉默不語,滿眼都是心疼與愧疚。
蕭清紀眼角倏然落淚。
——不。
其實從他帶人去牢里救出她開始,就已經(jīng)在為蕭清顧鋪路了。當時闖進去的時候,蕭桐手里的短劍也沾了血。那神情,恍若變回了從前某一刻的模樣,讓蕭清紀下意識忽略了她的異樣。
現(xiàn)在的御書房里,承明帝死了,他也要死了,姑母也服了毒,命不久矣。只要他們這些人一死,外頭傳出什么消息還不是尚榆晚和蕭清顧說了算?
蕭桐不信蕭清序和他的百家樓日后能完全為蕭清顧所用,利用蕭清紀的私兵削弱百家樓的力量,也將仇恨都拉在了自己和蕭清紀的身上。
可她信尚榆晚。
蕭桐相信尚榆晚會為了大虞的未來和民心,將御書房內(nèi)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