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霜張了張嘴，如鯁在喉，抓著尚明奇胳膊的手漸漸松開。

  尚明奇也不理她，坐上飯桌就開始吃飯。

  吃飽喝足后，他便將碗筷收拾好放回食盒里。

  越由拉了拉越霜，“走了?！?br />
  爹那邊還等著他們解釋呢。

  越霜默不作聲，提起食盒就轉身離開。

  越由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尚明奇，尚明奇不甘示弱，給他瞪了回去。

  越由心里像是壓了塊石頭，到底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身離去。

  等那三把鎖重新鎖上之后，尚明奇趴在門口聽了聽動靜。

  他覺著差不多了，便默默把桌子挪開，騰出些位置，方便練拳。

  他年紀小，卻也懂得習武不可懈怠的道理。

  越竹坐在書案前，微微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女。

  “說吧，什么時候抓到的人?！?br />
  越由低頭道：“上個月?！?br />
  “繼續(xù)說?！?br />
  越由肘了一下旁邊的越霜。

  越霜低頭道：“上個月我出門買首飾，碰巧遇見了幾個討銅板的乞兒，正要給呢，就發(fā)現有個孩子看了我一眼就跑了?！?br />
  “我覺著不對勁，就沖過去把人抓了。他身上臉上臟得很，洗了臉才看清楚他的樣貌。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怕別人發(fā)現，就先塞到哥哥書房里的密室去了?！?br />
  “你一個人抓的？”

  越霜：“......”

  越竹雙眉一橫，動了怒氣，“說話！”

  越霜心頭一顫，忙道：“是，是我和六個侍女一起抓的！奇弟弟身手十分矯健，好得不像是一個七歲多的孩子，是我和六個侍女齊心協(xié)力才抓到的！沒有，沒有......”

  說著說著，越霜的聲音就弱了下去。

  說什么？怎么說？沒有其他人發(fā)現？越霜怎么敢保證在京都里沒有人發(fā)現她抓了個孩子回家！

  越竹的氣息愈發(fā)沉重，越由壯著膽子開口：“爹，妹妹她不是故意......”

  越竹抓起書案上的鎮(zhèn)紙就往越由的腳邊砸過去。

  “砰！”

  “還齊心協(xié)力？意思是要我夸夸你們智勇雙全手段巧妙不成？！”

  兄妹倆齊齊俯下身去，額頭重重磕到地上。

  越竹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會兒情緒，道：“霜兒，你回屋去?！?br />
  越霜一驚：“爹！”

  越竹沒壓住火氣，怒道：“回去！”

  越由拉了拉妹妹的衣角。

  越霜抿了抿嘴，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霜兒？”

  越霜抬起頭，看見曲夫人獨自一人提著燈籠站在書房臺階之下。

  曲夫人眉頭輕蹙：“怎么了？你爹怎么生那么大的氣？”

  越霜把鼻尖和眼眶的酸澀都壓了下去，但聲音還是忍不住的哽咽。

  “我前些日子被罰抄書，哥哥幫我抄了些，被爹發(fā)現了?！?br />
  越竹對兒女的功課一向嚴厲，曲夫人也沒有發(fā)覺越霜在撒謊，摟著女兒的肩膀離開。

  “別傷心，你爹也是怕你日后到了婆家沒有學識傍身，這才嚴厲了些。你小時候哭了就會餓，要不要吃些糕點茶果？”

  “我，我不餓，就是委屈了哥哥?！?br />
  “沒事，沒事，等哥哥出來了我們去送些他喜歡的物件和吃食，哄一哄就好啦。”

  “嗯......”

  書房里，越由還在跪著。

  越竹眼神沉沉的看著這個從不給他惹事但就是偏寵妹妹的兒子，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由兒?！?br />
  “孩兒在。”

  “發(fā)生這件事，你早該與我說說才是?！?br />
  越由喉間滾動，輕聲道：“自從尚家滅門之后，爹對尚家之事一向敏感多怒，妹妹怕惹爹生氣，才不敢告知?！?br />
  “那你呢？你為何不告訴我？”

  “......孩兒給奇弟弟下過迷藥，檢查過了，爹去年那一箭沒有射中要害。”

  越竹嘴角漸漸下撇。

  “孩兒以為，奇弟弟沒有死，那么尚......她也不會死?！?br />
  “爹回來后，圣上批準的辭呈也到了。孩兒，孩兒自知虧欠尚家，但是......”

  越竹打斷他的話：“由兒?！?br />
  “......是?！?br />
  “虧欠尚家的，只有我。”

  “不是！”越由猛的抬起頭，眼神里盡是心驚膽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