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點著小腦袋，小揪揪上的明珠跟著一起晃悠。

  云璋被這夸獎弄得臉?biāo)查g通紅，嘴角咧開，傻傻地笑著：“真…真的嗎？小祖宗？”

  “當(dāng)然真！”云棠把小貔貅塞回他手里，然后小手叉腰，挺起小胸脯，“做得好，要賞！”

  她扭頭對著青鳶道：“快！去把窩妝臺上那個新的的翡翠小葫蘆拿來，給璋兒掛刻刀上玩！還有還有，廚房新做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給璋兒端一大碟來，再泡壺窩上次說好喝的茶！快！”

  青鳶忍著笑，響亮應(yīng)聲：“是！奴婢這就去！”

  云璋深深一揖，聲音有些哽咽：“謝小祖宗厚愛！璋…璋兒一定更努力！”

  云棠伸出小手，像模像樣地拍了拍他彎下的手臂：“乖啦！繼續(xù)刻！窩等著看更好的！”

  她的小臉上滿是孺子可教的欣慰。

  云璋用力點頭，“嗯！”

  “主子，趙管事來了?！币粋€小丫鬟恭敬稟報。

  云棠一愣，似乎在想趙管事是誰。

  青鳶立馬上前一步，貼心解釋，“這個人是賬房的管事?！?br />
  云棠明了，抬了抬小手，“讓他進(jìn)來吧?！?br />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jìn)來。

  趙管事清了清嗓子，指著賬冊上的一行：“小祖宗請看，這是上個月各院份例采買的匯總，老奴都已復(fù)核無誤?！?br />
  云棠沒看賬冊，專注地啃完了最后一口綠豆糕，小手指上沾了點碎屑。

  青鳶立刻用一方干凈的素白絲帕，輕柔仔細(xì)地替她擦干凈手指。

  擦完手，云棠才抬起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趙管事，奶聲奶氣地問：“上個月買了好多好多蠟燭嗎？”

  趙管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回小祖宗，是快入秋了，天黑得早，各房用燈燭都比夏日多些，采買量自然增加。這都是按往年慣例，有舊檔可查的?！?br />
  “哦?！痹铺男∧X袋點了點，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伸出剛擦干凈的小手，指向賬冊上另一個條目，“這個宣紙，買了兩百刀？”

  “是，小祖宗。府里公子小姐們習(xí)字作畫，還有各處書房的日常用度，消耗甚大，澄心堂的紙是上品，自然貴些?！壁w管事回答得滴水不漏。

  云棠歪著小腦袋，像是在努力回憶什么。

  她忽然扭頭，小臉幾乎貼著青鳶的側(cè)臉，用剛好能讓趙管事聽清的聲音問：“青鳶，窩上次玩…嗯…不小心撕壞的那幾張畫畫的紙紙，也是澄心堂的嗎？”

  青鳶微微頷首，聲音清冷平穩(wěn)：“回小祖宗，正是。您那日用的是前年庫房清點出來的舊紙?！?br />
  云棠立刻轉(zhuǎn)回頭，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趙管事，“庫房里，還有好多好多那種紙紙呢！窩都看見啦！堆得高高的！”

  “前幾日被撕壞了幾張，青鳶說不打緊，庫房還有很多。怎么現(xiàn)在又要買新的兩百刀呀？”

  這話一出，趙管事面上沉穩(wěn)地笑一頓。

  他萬萬沒想到，這小祖宗不僅記得紙的名字，還記得庫房有大量存貨！

  更沒想到她會把小孩子撕紙玩這種小事和府里大宗采買聯(lián)系起來！

  “呃，這…這個…”趙管事喉結(jié)滾動，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試圖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庫…庫房那些，是…是陳年舊紙，恐…恐已受潮變色，不堪大用了。公子小姐們習(xí)字，自然要用…用新紙…”

  “受潮變色？”云棠拽了拽青鳶的袖子，“可是我還看見那些紙紙啦，白白凈凈的，包得好好噠，不像壞了呀？是不是呀？”

  青鳶平靜地開口，“回小祖宗，前日奴婢隨您去庫房取走馬燈，確實看見西北角存放的澄心堂宣紙尚有百余刀，封裝完好，紙色潔白，并無受潮霉變之象?！?br />
  趙管事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腿肚子都在打顫！

  “哦~~~”云棠小嘴張成了O型，小奶音拖得長長的，帶著恍然大悟的意味，大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趙管事瞬間慘白的臉，“原來沒壞呀？那趙管事為什么說壞了呢？”

  她的語氣天真無邪，仿佛真的只是好奇。

  趙管事?lián)渫ㄒ宦暪虻乖诘兀僖簿S持不住鎮(zhèn)定，聲音發(fā)顫：“小祖宗恕罪！老奴糊涂！是老奴記錯了庫房存紙！是老奴失察，請小祖宗責(zé)罰！”

  他不敢再狡辯，只能認(rèn)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