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夜明風(fēng)清花自開
這便是秦王府血案的源頭,朝堂之爭的血雨腥風(fēng)所致,以致自己這王府小廝牽連其中,做了這權(quán)勢紛爭的犧牲品。
青蘋哪知自己傾訴之人便是直接沖突的局中人,無意之中的訴說解了秦風(fēng)多日的心頭之惑,白王野心勃勃,秦風(fēng)在王府之中便常有聞聽,只是不知白家膽大如斯,竟然連秦王都敢動,就不怕惹怒深宮大內(nèi)的皇家么?
正沉思之間,青蘋又道:"因生意需要,我與白家直接對接之人便是鼎鼎大名的白家五虎之一的白仞,那日白仞另有所求,說是讓我去陪白家一位大人物,我心內(nèi)忐忑,見他說得那么鄭重,要五虎如此高位之人牽頭,莫非那人是白王不成。"
"那日傍晚,黃昏將盡,白仞便在怡紅院后門等候,華燈初上,我被接入京郊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別墅,月影朦朧,忽而被陰云遮蔽,忽而被清風(fēng)吹散,露出皎潔月盤,就如我的心兒一般,忽聚忽散,那時白王身為王朝四大天王,威名遠揚,可不是我這等青樓女子所能接近的。"
"當(dāng)時我以為此人必定就是白王,心中忽而冒出一個奇怪念頭,若能討得白王歡心,說不定他能帶我脫離苦海,若這世上能救我離開怡紅院的,白王必定就是其中之一,如此我滿懷憧憬,滿懷期待隨著白仞一起進入那幽深老宅院。"
"不多時便進入后院,到了一座幽靜小樓旁,燭影搖蕩,映照窗紙之上,一人出現(xiàn)在二樓窗前,推開窗門遙遙問道:"小仞,你倒是弄哪門子鬼,等了你這么久了,才姍姍來遲,如果今日你說的什么寶貝不能入我法眼,今晚的云山茶便沒有了你的份。"
青蘋忽而又癡癡發(fā)呆起來,凝神回憶良久,方才幽幽續(xù)道:"那人聲音滄桑深沉,宛如夜空中的星斗,那么寥落遙遠,當(dāng)時我還不以為奇,后來…后來我一遍遍回憶當(dāng)時場景,才慢慢將這段話記憶下來,因為那是我這輩子聽他說的第一句話…"
青蘋臉頰暈紅,眼神迷離,似在品味當(dāng)時那人的一舉一動,那蘊藏在她內(nèi)心深處最美的回憶,又喜悅又滿足,癡癡道:"白仞叫停馬車,停在小樓前的甬道之上,示意我隨他下車,我下車后與白仞并肩而立,出于禮貌,我只低頭靜靜地望著自己那繡花小鞋,任由那人自上俯視。"
"奇怪的是,那人便再也未發(fā)一句言語,任由白仞調(diào)侃取笑,言如若此寶他見之歡喜,那他的云山茶便須送他一罐,我心中好奇,不知他們打賭的那件寶貝究竟是何物,大人物們喜歡的東西,必定是與眾不同的物件,我倒是很期盼見到,也好長長見識。"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樓上那人和別的男人一樣,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我,我心中歡喜,以為白王也喜歡欣賞我這風(fēng)塵女子的婀娜身姿,心里油然生出一份小得意,嘴角不由浮現(xiàn)一份得色,若是那晚能勾搭上了那位大人物,怕我的人生便會重新書寫。"
青蘋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中,言語漸緩,似是要告訴秦風(fēng)一個未知的內(nèi)心世界,神秘又遙遠,在那不知何方的官邸后院深處小樓,正待發(fā)生一段令青蘋永生難忘的故事,正在更改一個人命運的生命軌跡,都是因為這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所致。
青蘋敘緩了一下情緒,慢慢續(xù)道:"我滿懷期待步入那間孤立一處的小樓,一樓無人,靜悄悄一片,白仞提著燭火燈籠領(lǐng)著我走上二樓樓梯,那"咿呀!咿呀…"的木板腳步聲敲擊在我忐忑不安的心頭,一步步帶我攀上那神秘人的小樓。"
"不知這混合我心緒的踏步聲走到他的身邊,能不能走進他的心里,樓梯不長,我卻覺得緩慢而漫長,我披著綠色風(fēng)衣,手提裙擺,低頭而行,不知道樓上那人仍在窗口還是在門頭悄悄看著行來的不速之客,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著我,等我上了二樓的一瞬,我故意停下腳步,迅速抬起頭來,去捕捉那疑似野獸般陰暗角落里盯著我的目光,卻發(fā)現(xiàn)走廊上空空蕩蕩,只有白仞那"咣咣咣!"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傳出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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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感失落,在心里自嘲地笑著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敏感,那人位高權(quán)重,什么樣的女子沒有見過,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看過,又怎會偷偷摸摸去看一個為錢財上門服務(wù)的青樓女子,我如此放松著自己的心情,或許那些女人的洞房花燭夜便是如我這般,情緒容易搖擺陰晴不定吧?"
"長廊空空,時間'嘀嗒,嘀嗒!'流逝,伴隨我木履鞋底'叮咚,叮咚!'撞擊樓層木板聲,還有我胸口那'咕咚,咕咚!'心跳聲,混合在一處,窒息的我喘不過氣來,這是我平生以來見過的最大官了,不知道等會見了他,我該如何做才能令他滿意呢?"
"離那燈火通明的窗口愈來愈近,里面似乎點了多盞油燈,在這昏暗的夜里特別的明亮,如同怡紅院一樓大廳,亮如白晝,照著我嫣紅的臉頰,忽而我覺得一陣燥熱,就像我第一次在男人身前脫光了衣服,惴惴不安而又滿懷著期待。"
"風(fēng)兒調(diào)皮地吹拂著我額前劉海,吹動著屋內(nèi)的油燈,房內(nèi)登時陰暗不明,我聽到'嘎吱!'一聲刺耳銳響,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撞擊聲,似乎是那窗子被人關(guān)閉上了,屋中燈火重新變得明亮起來,那人身影照在窗紙上,如此高大而又神秘!"
"近了,近了…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白仞站在門口,只聽那人似有不悅道'小仞,你又調(diào)皮了么?'我聞聽此語,想起我每次做了壞事,黃媽每次教導(dǎo)我們的時候,都會說一句,'青蘋,你又調(diào)皮了么?'語聲如出一轍,不由'撲哧!'一聲,便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