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全真尋仇 北斗六星(三)
只說全真四子把楊過圍于中央,便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此時,四人心中皆存著一個想法,那便是盡量拖延時間,只期望郭靖能夠盡快趕來相助。
郭靖聞聽眾人嘯聲,暗道如此嘯聲實不尋常,定是有大事發(fā)生。當即施展輕身功法,身形如電,向著那嘯聲來源之處疾馳而去。
眼見馬鈺、丘處機等四人已然罷手不再出擊。而楊過卻是更換了少年身軀,受這血氣的影響,是以此時怒氣未消,心中并無休戰(zhàn)之意。他有前世的教訓在,深知今日若是不給這幾人教訓,日后棲身于古墓,必將會受其滋擾糾纏。
當下長劍一橫,腳下微動,施展出 “逍遙玄游功”,身形如電般朝著馬鈺迅猛撲去。
馬鈺心中暗暗叫苦,眼見己方已傷了四人,而眼前少年毫無罷手之意。郭靖此刻又尚未趕到,當務之急是保全眾人的性命。
當下馬鈺放聲對楊過說道:“少年人,先勿動手,你且先聽我一言?!?br />
楊過聞言,止住身形,神色冷峻道:“臭道士,你有何遺言要說?”
楊過此時并不知曉,這是馬鈺拖延時間之舉,亦不知郭靖此時就在重陽宮,正在朝著古墓趕來的途中。
馬鈺想帶著全真眾人不失體面地安然離去,可內(nèi)心的驕傲又讓他難以徹底放下身段。
他沉聲道:“今日是我教輸了,我等就此退走,日后我教定不再來尋仇,你意下如何?”
楊過聲音冰冷的回應道:“笑話,你當我是泥捏的菩薩,你想拜就拜?”
“今日若不讓你等留下些物是來,此事不可能就此揭過?!?br />
丘處機卻是硬氣,昂首挺胸道:“今日我等確是技不如人,輸便是輸了,你莫要得寸進尺,咄咄逼人?!?br />
孫不二道:“今日我等就此離去,此后彼此相安,互不侵擾?!?br />
楊過聞聽二人說辭,不由又是大笑:“你們這些臭道士,當真是有趣的緊。你們勝了,便要拘押我三年,如今是我贏了,你們卻想就此罷手,任由你們?nèi)矶?,這世間哪有這般道理?”
“難不成你全真教,還能將這世間一切好事盡皆占去?”
王處一沉聲說道:“少年人,我等今日敗于你手,乃是我等學藝不精、技不如人。如今我教兩位師兄更是重傷于你手,你卻依舊如此不依不饒,莫不是真要跟我教拼個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方肯罷休不成?”
楊過嘴角翹起,指著地上的郝大通、劉處玄譏笑道:“魚死網(wǎng)破?臭道士,你還真是看得起地上那兩條死魚?”
孫婆婆聽得楊過此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楊過小子,當真是嘴下不饒人?!?br />
“我等幾人已是認栽,少年人,不知你要如何才肯罷手?”馬鈺道。
馬鈺心中知曉,此刻萬萬不能再激怒眼前少年,萬一這少年再度發(fā)作暴起傷人,就得不償失了。
“臭道士,你這話倒是說得中聽。我也不為難你們,但你全真教行事莽撞,不辨是非曲直,幾次三番上門來找我的晦氣,今日你等六人各自留下一條手臂算作懲罰,此事便就此揭過?!?br />
丘處機怒目圓睜,大怒道:“此等要求,貧道斷無應允之理?!?他心中憤懣難平,廢掉一條手臂,這對他而言與取他性命無異。言罷,他身上長袍微微顫動,彰顯著內(nèi)心的怒火。
楊過也不言語,手臂微微一抖,一道雄渾勁氣驟然迸發(fā),如同一道凌厲的閃電,劃破空氣,攜著尖銳的呼嘯聲,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著丘處機迅猛射去。
馬鈺沒想眼前這少年竟這般殺伐果斷,一旦動手便又是毫不留情。
丘處機聞得風聲乍起,即刻運勁于足,側(cè)身閃躲。那凌厲勁氣呼嘯而過,雖將道袍擊穿,所幸并未傷及身體。然而此一擊之威,令丘處機心中大為震撼,冷汗不由自主地滲出。
馬鈺神色凝重說道:“少年人,你所提要求甚是嚴苛,我等確實難以應承,你不妨另擇他事?!?br />
且莫說全真六子變?yōu)楠毐壑?,若此等情形當真發(fā)生,江湖之中必將謠言紛起、蜚語滿天。堂堂全真教六位高人,變成獨臂之軀,于武林之中豈不是貽笑大方?到時必成天下人茶余飯后之笑柄,徒令全真教蒙羞受辱。在馬鈺想來,此事絕無可能答應。
楊過面色冷峻,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冷笑一聲說道:“臭道士,我可不興與人還價,不答應也行,那這世間從此再無全真六子一說,以后就叫全真五子好了!”
楊過在心中思索,此事初始之時,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在江湖之中行走,難免會有磕碰摩擦發(fā)生,自己當初出手懲戒鹿清篤等人時,已是手下留情。
但全真教眾人卻妄圖憑借其教派之勢,行欺人之舉,兩次三番前來尋仇滋事。若是自己武功低微,向他們低頭求饒,那全真教眾人又會是何種姿態(tài)?
“你...”丘處機聞言頓時氣結(jié),滿心的話語都噎在喉頭說不出口。
“你什么你?要動手就別那么多廢話,今日可還沒打盡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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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轉(zhuǎn)頭看向馬鈺,笑問道:“怎么樣,臭道士,你選一個吧!”
“少年人,聽你言語間的意思,那是再沒有協(xié)商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嗎?”馬鈺聲音低沉地再次問道。
“不錯,我給過你們機會,現(xiàn)在我再給你十息,怎么選你自己挑一個。否則,十息之后,小爺就送你們?nèi)ヒ娡踔仃?!?br />
四人目光交匯,凝重而堅毅,微微頷首后,心中已有定奪。
馬鈺沉聲道:“既如此,今日,我等四人,即便要拼著身死道消的代價,亦不能就此辱沒了本教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