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黃雀在后
“張都統(tǒng),別來無恙?!蔽萃夂鋈粋鱽硪坏缆曇?。由遠(yuǎn)而近,仿佛說話之人就在他跟前。
張浪起身朝屋外望去,可屋外除了寒風(fēng)吹過樹枝發(fā)出的“唦唦”聲,再無別的聲響。似乎適才的聲音是他幻聽了。
習(xí)武之人講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張浪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不至于這般不中用。他的的確確是聽到有人在說話,可說話的人又在何處?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快快滾出來!”張浪手持闊刀走出屋外,看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大聲吼道。
周圍依舊是靜悄悄的,屋外除了他并無一人。
張浪冷冷一笑,譏諷道:“閣下既然來了,卻又不敢現(xiàn)身一敘。如此這般與那縮頭烏龜又有何異?”
“張都統(tǒng),多年未見你的膽子怎么越來越小了!”一道懶散的聲音忽然又從他身后傳來。
張浪回過頭去,卻見自己臥床上不知何時正靠著一個人。一個翹著二郎腿,雙手托著腦袋的青年人。
張浪心中暗暗一驚。適才他全神戒備,神情專注。卻絲毫未曾察覺到有人從他身旁走過。這個青年人是何時走進(jìn)屋內(nèi),并且還怡然自得的靠在他的床邊跟他打招呼?
張浪定了定神,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雙手抱拳正色道:“不知閣下是何人,深夜來此有何貴干?!斌@訝歸驚訝,張浪的態(tài)度還算比較客氣。這風(fēng)吟谷臥虎藏龍,有的時候他不得不把姿態(tài)放低一些。
那人倒是沒想到張浪竟然不認(rèn)識他,短暫的驚愕過后,卻是一笑:“多年未見,張都統(tǒng)不光膽子變小了,就連記性也變差了。既然如此,張都統(tǒng)何不湊上前仔細(xì)一看?”
張浪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稍稍的走了上前。借著屋外投進(jìn)來微弱的月光,張浪總算是看清了那人的臉,失聲道:“你……你是李常卿!”
“李常卿?”李文絕一愣,繼而啞然失笑:“好多年未曾有人叫過這個名字了,搞得我自己都快忘了。現(xiàn)在我叫李文絕?!?br />
張浪并沒有理會他的話。李常卿也好,李文絕也罷,左右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他現(xiàn)在更想知道的是李文絕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李少俠深夜來此,想來不是為了找在下敘舊這么簡單吧?!?br />
李文絕拍了拍腦袋,說道:“瞧我這腦袋,差點(diǎn)誤了正事。其實(shí)也談不上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只不過我有個侄兒,行走在外身邊缺些銀子花。不知張都統(tǒng)能否幫幫忙,送他些銀兩。”
張浪稍一思忖,便知其中含義。繼而冷笑道:“原來李少俠深夜到此,卻也是為了捉拿張某?據(jù)傳李少俠自五年前便已隱姓埋名,不過問江湖、廟堂之事。如今再度出山,卻還要為那楚國朝廷效力,莫非忘了當(dāng)年錦山之戰(zhàn)?”
一提到錦山之戰(zhàn),李文絕身子不易察覺的抖了幾下,不過他很快便平靜下來。
“李某早已是閑散之人,朝廷之事與我何干?我此番來帶你走,一則是幫我那不爭氣的侄兒賺些銀子花花,二則嘛……”說到這,李文絕停頓了一下,苦笑道:“二則,這是她當(dāng)初接下的單子,我得幫她解決干凈。不然你若是帶人上門尋仇,又是樁麻煩事?!?br />
張浪手中的闊刀提了提,臉上殺機(jī)陡現(xiàn)。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如果說適才裴淮瞻只是小打小鬧的話,眼前這個才是今晚他真正要對付的人。
李文絕依舊是氣定神閑的模樣,只是他的手也逐漸握緊了一旁的那根木棍。
張浪大喝一聲,舉起手中大刀疾步上前便朝李文絕腦袋劈去。
這一刀力道十足,如有千鈞之力。李文絕不敢硬接,側(cè)身急躲。闊刀劈在臥床上,登時一分為二,木屑飛濺。張浪見一刀不中,反手又是一記斜劈,欲要將李文絕攔腰砍成兩段。李文絕縱身一躍,足尖在張浪劈來的闊刀刀面上輕輕一點(diǎn),然后趁勢拈起手中木棍朝張浪臉上便刺。
張浪舉刀招架,木棍抵在闊刀刀面上,錚錚有聲,卻頗有勁道。張浪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靜接著李文絕挺棍又是捅了過來,棍如靈蛇,神出鬼沒。張浪心知李文絕的兵器只不過是個木棍,接連架住他幾棍后,趁勢大喝一聲,架開他的棍子,舉刀猛地又是一記斜劈。
狂風(fēng)刀刀如其名,揮舞起來如狂風(fēng)掃落葉般,大開大合。張浪此時已有殺意,是以此番搏斗完全就是以命相搏,不死不休。他這一刀料定李文絕必不可能躲閃,唯有以棍相抵??伤耧L(fēng)刀何等鋒利,削鐵如泥。他光憑一根木棍又豈能抵擋得了?
誰知李文絕絲毫不慌,果真是舉棍去擋。只聽“噔”的一聲,張浪那把刀重重的劈在李文絕的木棍之上,伴隨著他刀身上發(fā)出的“嗡嗡”聲,張浪再一次被震的連退幾步,險些摔倒。再看李文絕手中的木棍時,卻見適才刀劈之處,那根木棍逐漸裂開,卻絲毫沒有折斷的樣子。
李文絕嘴角上揚(yáng),舉起手中的木棍朝張浪擲了過去。張浪心中火起,舉刀隔開。剛一格開,李文絕人已躍至,掄起手中拳頭便是毫不客氣的朝他臉上揍了一拳。再然后接過被格開的那根木棍,抖了抖棍花,朝他身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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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絕手中的木棍碎裂的越來越嚴(yán)重,打斗起來木屑紛飛,擾人眼目,可卻始終未曾折斷。張浪雖暗暗心驚,卻也不敢大意。李文絕似乎并未打算下死手,好幾次木棍即將抵在張浪的咽喉之處,可他卻又收了回來。他更多的則是功他下盤又或者是雙臂,顯然是想將他生擒活捉。
二人刀棍相交,又斗了約莫十?dāng)?shù)回合。此時天色逐漸泛白,二人這番打斗聲以及喊殺聲必然會引來谷內(nèi)眾人。李文絕心知再打下去未必便能脫身,想來不能再拖,于是趁機(jī)架開張浪的闊刀,稍稍后退了幾步將手中木棍往空中一拋,然后右手舉掌朝木棍尾端便是一拍。
那根木棍如同彈簧般飛馳而去。張浪暗自冷笑。又是這招,莫非他以為這根破棍子還真能刺的中他?
張浪熟練地再一次舉刀相格,誰知李文絕忽然一個箭步追上飛去的木棍握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