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郎舊址·毒瘴層
蓮花這時候壓低嗓音,嘗試把地圖攤在泥爐上:
“先報數(shù)——我們到底還有多少干凈土?”
我把搪瓷缸倒扣,黑豆?jié)L到地圖中央:
“缸里只剩這一粒后臺豆,毒土把它當(dāng)訂金,意思很明顯——想要整片云南,就得先交童年尾款?!?br />
夏夏不耐煩的用斧背敲敲地面,震起一層紫灰:“尾款個屁!老子的尾款早在云南倉庫里燒光了。現(xiàn)在賬上只剩負(fù)資產(chǎn)——毒瘴、蜈蚣貸,還有……”
下意識抬起下巴,指向遠(yuǎn)處綿延不斷的山脊,
那里,一條暗紅色“煙墻”正貼著坡面往下淌,像被拉長的蜈蚣?xì)?,殼里閃著舊照片——全是我們在倉庫里掉幀的童年。
璐璐把粉色兒童鏟往肩后一甩,鏟面卡通豬自動翻成“夜視黑”:
“煙墻是活的,每分鐘推進三十步,三小時后淹到這兒。到時候別說種紅豆,連影子都得再交一次稅。”
蓮花用兩指夾起黑豆,對著火光透視:
“后臺豆的‘臍’是紅豎線——蜈蚣閉眼。讓它睜眼,毒土才會認(rèn)賬,把瘴層轉(zhuǎn)成‘可耕地’?!?br />
我把軍令狀最后一頁撕下,對折成紙飛機:“睜眼需要管理員述職報告,報告要蓋三顆章:
童年尾款——我已押上;
影子利息——夏夏先欠著;
未來記憶——璐璐剛剛攢夠。”
夏夏聽后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大笑道:
“那就分工!我守北線,砍煙墻;璐璐帶發(fā)鑰匙,去撬夜郎古井——聽說井底有影子銀行,能把欠條貼現(xiàn);蓮花陪蟬姐,直插云南普洱山,把后臺豆種進毒母根。”
璐璐拋起銅色代幣,正面嬰兒頭像睜眼:“時間?”
蓮花把云南地圖沿折痕撕開,正好三塊:“24小時。煙墻合圍前,必須讓蜈蚣睜眼,否則——”
她沒說完,地面“咔”地裂開,裂縫里升起一臺老式“云南秤”,秤盤刻著傣文:“稱心如意,缺一補命?!?br />
秤砣自動滑到我們腳邊,冷冰冰地貼著每個人的影子。
系統(tǒng)音(無喇叭,直接在腦膜里敲字):
【請插入主題詞:東山再起】
我深吸一口氣,把紙飛機對準(zhǔn)秤盤:“主題詞已寫好——”
紙飛機展開,背面是蜈蚣血,只寫一行:“想吃童年稅?先學(xué)會做個人。”
秤盤“?!钡赝痰艏堬w機,吐出一張三指寬的“通行證”:
——【云南·紅豆墾區(qū)·臨時管理員】
——有效期:23:59:59
——備注:缺斤少兩,百倍復(fù)利。
夏夏把通行證往斧刃上一拍,斧面立刻映出倒計時:“走!老娘倒要看看,是煙墻硬,還是老子的斧刃硬!”
璐璐發(fā)繩一甩,鑰匙雨點般落進腰包:“影子銀行見,記得帶利息,別帶良心?!?br />
蓮花把黑豆按進我手心,合掌:“豆在人在,豆亡——”
我接話:“人再做鬼,也不交第二次童年。”
我們?nèi)蝗^再次撞在一起,血痂、露水、瘴灰齊飛。
裂縫“嘭”地合攏,留下一行發(fā)光小字:
【下一頁風(fēng),已發(fā)貨,貨到付款?!?br />
我們沒回頭,徑直沖進煙墻。
背后,云南的夜像剛繳稅的發(fā)票,被黑暗“咔”地蓋上紅章:
【已閱】
煙墻稠得像攪開的麥芽糖,每一步都拉出紫色絲。
夏夏把盤古斧橫咬在嘴里,雙手各拎一捆“鹽血雷”,邊走邊往后撒。
“呲——”
火線炸出細(xì)小電網(wǎng),把煙墻燒出五米缺口,缺口里掉出半截照片:
那還是七歲的夏夏,缺門牙,正舉木頭槍瞄準(zhǔn)稻草人,
這時候夏夏側(cè)頭,沖照片豎起中指:“老子的黑歷史,誰在傳播,找死?。?!”
她抬斧一挑,照片被刃風(fēng)削成碎星,納入斧背。
斧面倒計時:22:51:06
公共頻道里,璐璐的聲音混著電流:
“影子銀行入口已定位,北緯22°,古井石階第七層,先刷發(fā)鑰匙再按掌紋,夏夏,你欠的未來影子貼現(xiàn)率漲到百分之三十,別忘了?!?br />
夏夏啐出一口血鹽,笑道:“就讓他漲!等老娘砍了云南這些毒母根,百倍利息讓它百倍奉還!”
……
普洱山·毒母根
山腰以上全是“瘴年輪”,一圈圈暗紅紋理,像蜈蚣蛻下的殼。
蓮花打前,開山刀每一次落下,年輪就滲出一滴黑油,油里浮童年殘影。
我把后臺豆含在舌底,一手攥通行證,一手拖搪瓷缸:“毒母根就在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