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孟獲，你七部人馬一分為二——蟻隊(duì)運(yùn)土，飛軍護(hù)種。誰誤一炷香，便用斤兩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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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

  霧是淡紅的，

  夏夏把斧背往地上一插，斧刃立刻被菌絲纏住，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璐璐姐，你確定紅豆在云南種得活？這土連毒蚊都不敢落腳?！?br />
  璐璐沒答，蹲在谷口，把鏡面碎片埋進(jìn)泥里，只留一瓣露外。

  鏡面映出天空，心中卻有很強(qiáng)的信心，

  “鏡面為井，引月洗土。”

  雙指并攏，在胸口一劃，一滴活水在鏡瓣上。

  活水沿鏡紋滲下，瞬間把整片谷地染成暗藍(lán)。

  藍(lán)之下，銹土像被熨平，浮起一層銀霜。

  “土毒已降，可以點(diǎn)豆?！?br />
  夏夏聽到咧嘴，把掛在腰間的皮囊解開——

  里面全部都是紅豆的種子，當(dāng)年在交州全部帶過來的

  “交州紅豆，原本就長在戰(zhàn)場，代表著相思，”

  她捏碎一截指骨，紅豆?jié)L落，落地即生根，根須赤紅，“噌”地扎進(jìn)土里，發(fā)出嬰兒吮乳般的“咕咕”聲。

  璐璐掏出七枚銀針，針尾各穿一根黑發(fā)。

  “我這幾天看云南的百姓面色枯槁，皆因瘴奪血。紅豆若吸瘴而紅，人再食豆，便可把瘴換血?！?br />
  于是揚(yáng)手，七針呈北斗釘在田埂，黑發(fā)隨風(fēng)而長，織成一張網(wǎng)，

  把整片血田罩住——

  發(fā)網(wǎng)之上，慢慢凝出一層霧霜，霜里浮出細(xì)小的人臉，皆是被路吞噬的亡魂。

  人臉張口，吐出一縷縷灰瘴，被豆根貪婪吸盡。

  豆苗躥高，眨眼三尺，葉背生滿銅綠紋路，

  夏夏以斧背為尺，量田七畝七分，每畝插一斧影為界。

  “豆成之日，斧影為價(jià)。誰偷一粒，剁一斧肉償。”

  同一刻，銅線前端已抵落鷹峽，

  峽口風(fēng)急，吹得菌橋菌絲倒卷，似銀浪拍岸，

  蓮花赤足立于橋心，蝎尾垂下，尾鉤滴藍(lán)血，

  血落菌絲，菌絲便往前瘋長一丈，

  卻在風(fēng)刃下又被削斷，斷口噴出藍(lán)霧，霧凝成細(xì)小的人形，

  皆無臉，手捧空盤，似在討飯。

  “菌絲吃愿，可落鷹峽的鷹也吃愿?！?br />
  蓮花抬眼，峽巔黑影盤旋——

  那是一群“債鷹”，翼展六尺，頸掛銅錢，錢上鑿“稅”字，

  專啄過路人的“生愿”。

  琳瑯解下背后長囊，抽出一卷空白錢模，

  模面以血為槽，槽里尚溫。

  “滇錢既空，再鑄一批‘鷹稅錢’，讓鷹啄個(gè)夠。”

  她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錢模上飛快刻出一只展翅鷹，

  鷹眼鑿空，正好嵌進(jìn)一枚鏡面碎片——

  那是璐璐在梅園村留給她的“影子碎片”，說可映生愿。

  “左慈，借飛軍虎符一用！”

  遠(yuǎn)處黑暗中，左慈的火把僅余一?；鹦牵?br />
  火星飛至，落在錢模中央，

  “嗤”地化作半枚銅虎符，與鷹眼碎片完美咬合。

  琳瑯揚(yáng)手，把錢模往空中一拋，

  菌絲立刻纏住，化作一架“菌絲投爐”，

  藍(lán)血為火，風(fēng)刃為錘，

  眨眼鑄出百枚“鷹稅錢”，錢面鷹翅振展，似欲破錢而出。

  “放鷹！”

  蓮花蝎尾一甩，藍(lán)血劃弧，

  債鷹俯沖，紛紛銜走鷹稅錢，

  錢一入口，鷹頸銅錢“叮”地碎裂，

  生愿被鏡面碎片反噬，鷹影瞬間枯萎，

  化作一根根黑羽，飄落在菌橋上。

  羽落之處，菌絲不再被風(fēng)刃割斷，

  反而纏羽成筋，橋身暴長三十丈，

  “砰”地一聲，搭進(jìn)銹谷倉口，與赤線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