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懂什么，在這里亂說話?！苟瓘V漢伸手就是一巴掌啪地打在兒子臉上，孩子臉上立刻顯出五個指印，再也不敢說話。

  這可把張林惹惱了：「你怎么動不動就打孩子，在家里經(jīng)常這樣打嗎？我們要報警，告你虐待兒童?！?br />
  小五立刻過去想將小孩拉過來保護起來，但是小孩明顯因為害怕不敢到小五這邊來，小五只好陪著坐在他身邊。

  「老子的兒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關(guān)你鳥事，報警，你報警呀，我坐在這里等?！苟瓘V漢一點也不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真是個奇葩！

  張林暫時不想惹怒他，否則到時候吃虧的是孩子，打孩子這事，只要不是太過嚴(yán)重，警察來了最多教育一下，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費用吧，孩子暫時也不能手術(shù)，需要先用藥物抑制骨吸收，增加骨密度，否則手術(shù)也不能做?！箯埩纸忉屨f。

  董廣漢不以為然地說：「現(xiàn)在不能手術(shù)，市人民醫(yī)院推薦我們來這里干嗎，你們是看到我沒交錢吧？沒交錢就不給治嗎？」

  「該說的我說了，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

  「你這醫(yī)生有沒有醫(yī)德，懂不懂就是錢，沒錢就不給治嗎？孩子都現(xiàn)在這樣，你們不管嗎？再說你們可以去找市人民醫(yī)院要錢呀，孩子是他們弄成這樣的，一個小小的骨折搞成這樣，這是醫(yī)療事故，還有做手術(shù)居然把腎也偷走，還有沒有王法?！?br />
  一聽說張林說暫時不用手術(shù)，以后再手術(shù)，董廣漢仿佛抓住了張林什么弱點，立刻站在道德制高點發(fā)威。

  「這事你跟市人民醫(yī)院的去溝通，糾纏沒意義，回去做好準(zhǔn)備吧?！箯埩?br />
  語氣平緩，不想跟他爭吵。

  董廣漢怒氣沖沖：「你這是見錢眼開，不交錢就借口推遲手術(shù)，我要去告你，去網(wǎng)上爆你的料，黑心，見錢眼開，三句話不離錢，不給錢就不給治病。」

  董廣漢拉著兒子罵罵咧咧地走開，要不是顧忌孩子，張林真想罵他一頓。

  ——

  「怎么辦？這家伙根本沒法溝通！」小五問張林。

  張林不屑地說：「想辦法弄走他，管這種患者簡直少活幾年。」

  這種醫(yī)患溝通肯定是糟糕無效的，猶如對牛彈琴，不過張林和小五對這些事沒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這種無法溝通的患者，不信任的患者，無理取鬧的患者，他們第一想法就是沒必要去爭吵，也沒必要去耐心解釋，直接想辦法將患者弄走，愛去哪折騰就去哪折騰，老子不陪你。

  大多數(shù)醫(yī)生明顯沒有張林小五這么「壞」，大多數(shù)醫(yī)生需要背負道德壓力，總想耐心解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之類，畢竟醫(yī)生的定位是無私奉獻的光輝形象，大多數(shù)醫(yī)院也要維護這種光輝形狀，主張醫(yī)生忍氣吞聲，耐心忍讓，肯定不會像張林小五這樣「流里流氣」?！?。。

  此時，楊平正在醫(yī)生辦公室和宋子墨瀏覽科室患者的影像圖片，張林和小五進來，楊平問道：「談得怎么樣？」

  張林搖搖頭：「對我們沒有絲毫信任感，更沒有絲毫尊敬，很不情愿在我們這里治療?！?br />
  「陳院長還想讓我們幫忙做做解釋工作呢，要不讓醫(yī)務(wù)處出面吧，溝通是他們的看家本領(lǐng)?！顾巫幽f道。

  張林點點頭：「也好?！?br />
  楊平眼睛的余光看到辦公室門口有個小腦袋探來探去，正是剛剛那個小男孩，小男孩拄著一對雙拐立在門口。

  小男孩看到楊平立刻認出來，好像有話要說，但是又不敢進來。

  楊平笑著打個手勢說：「小朋友，有事嗎？進來吧?！?br />
  得到楊平的允許，小男依靠一只腿和一對雙拐孩怯生生地進來，可能因為平時經(jīng)常這樣走路，他的速度居然很快很穩(wěn)，跟小跑差不多，進來時不忘記時不時回頭看，生怕有什么人跟著他。

  「找我有事情嗎？」楊平溫和地問他。

  小男孩低著頭，臉憋得通紅，眼睛時不時往門口看，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事，有事你就說吧?！剐∥灏嵋粡堃巫咏o他坐。

  小男孩盯著門口說：「你幫我放哨，別讓我爸爸進來看到我?！?br />
  大家一時愣住，張林立刻拍拍小男孩肩膀：「有什么事大膽說，不要怕，我現(xiàn)在去門口給你放哨?！?br />
  確定有人放哨，小男孩才放好雙拐坐下來，鼓起勇氣說：「我爸爸撒謊，我以前做過B超，還做過兩次，醫(yī)生說我只有一個腎，而且是生下來就只有一個腎，爸爸不讓我說，他說只要我敢跟別人說就打死我，我覺得還是告訴你們，我不想騙人?！?br />
  大家又是一愣，面面相覷。

  這時小男孩很是著急：「真的，我不記得那是什么醫(yī)院，我記得有第一兩個字?！?br />
  「第一？」宋子墨立刻問道：「當(dāng)天做完檢查就回家了嗎？」

  「對，當(dāng)天做完檢查就回家了，那家醫(yī)院肯定有第一兩個字。」小男孩確認自己沒有記錯。

  南都醫(yī)大附屬第一醫(yī)院！

  「謝謝你，小朋友，你為什么告訴我？」楊平拉著小男孩的手。

  「我不想騙人，而且上次的醫(yī)院，醫(yī)生護士叔叔阿姨對我很好，他們還捐錢給我治病，買好吃的給我，我不想騙他們的錢，他們沒有偷我的腎，我本來只有一個腎?！剐∧泻⒌皖^小聲地說。

  真的，非常感謝你的誠實?！箺钇脚呐男∧泻?br />
  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