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林默下班回來，看見中院聚著幾個人。

  "小林！"劉海中滿臉堆笑地迎上來，"你爸這回可給咱們四合院長臉了！"

  易中海站在一旁，笑容有些勉強："老林什么時候回來？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

  正說著，一輛吉普車停在院門外。

  車門打開，下來的不是林振華，而是一個穿中山裝的年輕人。他環(huán)視一圈，目光落在林默身上："林默同志吧？林司長讓我來接您。"

  吉普車駛過長安街，夕陽給古老的城墻鍍上金色。

  林默望著車窗外匆匆而過的行人，忽然明白父親那句話的含義——風過無痕，但總有人記得風來的方向。

  吉普車在外交部大樓前停下，林默跟著年輕秘書穿過長長的走廊，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走廊兩側(cè)的辦公室大多已經(jīng)熄燈，一片漆黑，只有盡頭那間還亮著燈光。

  "林司長，林默到了。"秘書輕聲說道，然后輕輕叩了叩門。

  "進來。"門內(nèi)傳來林振華低沉而又沉穩(wěn)的聲音，這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林默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這是他第一次進入父親的新辦公室，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整個房間。

  房間寬敞明亮，朝西的方向，晚霞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將實木辦公桌上的銅制臺燈映得發(fā)亮，整個房間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橙色。

  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蘇聯(lián)地圖，上面用紅藍兩色的圖釘標記著密密麻麻的站點，看起來十分復雜。

  林振華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他的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有些模糊。他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把門帶上。"林振華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波動，甚至沒有轉(zhuǎn)過身來。

  林默依言輕輕帶上了門，然后靜靜地站在辦公室中央，目光落在父親辦公桌上那三份攤開的文件上。每份文件都蓋著紅色的印章，顯然是非常重要的文件。

  茶杯旁是個黃銅煙灰缸，里面堆了七八個煙頭。

  "坐。"林振華終于轉(zhuǎn)過身，指了指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他今天穿著深灰色的中山裝，只是臉色比平時更加疲憊，眼下掛著淡淡的青影。

  林默剛坐下，林振華就從抽屜里取出個牛皮紙袋："看看這個。"

  紙袋里是一份調(diào)令復印件。林默一眼就看到了陳副司長的名字，調(diào)往單位寫著黑龍江農(nóng)機研究所，職務是"技術(shù)顧問"，落款日期是今天上午。

  "農(nóng)機所？"林默忍不住抬頭，"他不是..."

  "待遇保留。"林振華啜了口茶，嘴角浮現(xiàn)一絲冷笑，"他那個小舅子，西城分局的劉政委，調(diào)去新疆了。"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林振華按下桌上的按鈕，天花板上的日光燈"嗡"地亮起。他走到書架前，從一排精裝書中抽出一本《中俄詞典》，翻開后取出一張照片。

  "認得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左腿微微彎曲。林默心頭一跳——這不就是他們在追查的跛腳人王振華嗎？

  林振華的聲音很平靜，"昨晚上在天津碼頭被抓了，試圖混上一艘開往海參崴的貨輪。"

  林默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照片邊緣。父親接下來的話讓他更加震驚：

  "他真名叫瓦西里·彼得羅夫，49年潛伏下來的。鄭工的死，周明遠的案子，都跟他有關(guān)。"

  林振華將照片重新夾回詞典中，手指在書脊上輕輕摩挲。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外交部大樓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莊重。

  "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林振華走回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林默，"明天你和愛國、雨柱都可以回去上班了。"

  林默接過文件，仔細端詳著，只見這份文件的上方，赫然蓋著公安部鮮紅的印章。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文件內(nèi)容，一行醒目的文字映入眼簾：“周明遠案已結(jié)案，相關(guān)人員即日恢復工作?！绷帜男闹杏科鹨还呻y以言喻的情緒，他注意到文件的落款日期竟然就是今天。

  他不禁抬起頭，目光與父親交匯。林振華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不緊不慢地說道：“愛國還是回分局治安科，副科長職務不變。”

  林默默默地點點頭，將文件小心地折好，放入內(nèi)兜。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要平復內(nèi)心的波瀾，然后開口問道：“爸，那王振華的同伙……”

  林振華似乎早已料到兒子會有此一問，他緩緩放下茶杯，走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窗外的夜色如墨，一片寧靜。林振華凝視著窗外，語氣平靜地說：“該抓的都抓了?！?br />
  他頓了頓，接著說：“剩下的那些，不過是些小蝦米，掀不起什么風浪。”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林振華接起來，只聽不說，最后回了句“明天上午九點"就掛斷了。

  他轉(zhuǎn)向林默："部里要開個會。"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