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巴不得我死了干凈！"

  秦淮茹嘆了口氣，把飯菜放在門口的小凳上。轉(zhuǎn)身時，她看到何大清從中院經(jīng)過，賈張氏透過門縫看見后，立刻把門重重地摔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小主，

  "呸！假惺惺的東西！"賈張氏在屋里罵道，聲音卻明顯底氣不足，"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秦淮茹聽得心驚肉跳，趕緊低聲勸道："媽，您別說了，好不容易出來..."

  "我偏要說！"賈張氏猛地拉開門，卻見何大清早已走遠，只有幾個鄰居好奇地往這邊張望。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聲音低了下來，"他何大清害我蹲大牢，這事兒沒完..."

  正說著，前院突然傳來一陣說笑聲——是林默和豆愛國下班回來了。賈張氏像被按了暫停鍵，臉色刷地變白，迅速縮回屋里。

  "媽？"秦淮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婆婆在發(fā)抖。

  賈張氏死死抓著門框，眼睛盯著地面："那個...那個林默..."

  秦淮茹這才明白，婆婆是怕公安！那個曾經(jīng)能指著公安鼻子罵的賈張氏，現(xiàn)在見到林默就像老鼠見了貓！

  下午，賈張氏終于肯出屋了，但只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就匆匆回屋。她路過中院水龍頭時，正巧遇見二大爺劉海中在接水。

  "喲，賈家嫂子，"劉海中似笑非笑，"聽說里頭伙食不錯啊，瞧您瘦的。"

  要在以前，賈張氏早就一口唾沫啐過去了。可此刻，她只是低著頭加快腳步，嘴里含混地應(yīng)著："還成...還成..."

  劉海中驚訝地挑挑眉，轉(zhuǎn)頭就對三大爺閻埠貴說："看見沒？賈張氏讓里頭給治服帖了！"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小聲道："老劉，積點口德吧。我看她是真遭罪了。"

  后院，許大茂正跟幾個鄰居繪聲繪色地描述賈張氏早上的狼狽樣："你們是沒看見，聾老太太一嗓子就把她嚇哆嗦了！要我說，早該送她進去嘗嘗厲害！"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傳進正在晾衣服的秦淮茹耳中。她咬了咬嘴唇，心里既為婆婆感到一絲難過，又隱隱有種解脫感——至少短時間內(nèi)，婆婆應(yīng)該沒精力刁難她了。

  晚飯時，賈張氏堅持要等天黑才上桌。她吃飯時總是左顧右盼，有人咳嗽一聲就能把她嚇得一哆嗦。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主動給秦淮茹夾了塊雞蛋！

  "吃...多吃點..."賈張氏的聲音干巴巴的，顯然很不習(xí)慣這樣的舉動。

  秦淮茹受寵若驚："媽，您自己吃..."

  "讓你吃就吃！"賈張氏習(xí)慣性地拔高嗓門，又立刻意識到什么，心虛地看了看窗外，壓低聲音，"那個...家里還有錢嗎？"

  賈東旭和秦淮茹交換了個眼神。以前婆婆從不問家里收支，錢都是她把持著。

  "有的，"秦淮茹小心翼翼地說，"東旭這月廠里發(fā)了工資，加上我接了點零活..."

  賈張氏點點頭，竟然沒像往常那樣要求管錢，只是小聲說："明天...明天我去扯塊布，做身新衣裳..."

  賈東旭忍不住問："媽，您原來的衣服呢？"

  賈張氏的手突然抖得拿不住筷子："她們...她們搶走了..."她猛地站起來，"我吃飽了！"說完就逃回自己屋里。

  賈東旭紅著眼睛看向妻子："淮茹，我媽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秦淮茹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下意識摸了摸尚未顯懷的肚子，心想：這孩子出生后，會面對一個怎樣的奶奶呢？

  夜深了，賈家陷入寂靜。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夜空：

  "別打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全院各家的燈陸續(xù)亮了起來。秦淮茹和賈東旭沖進賈張氏屋里，發(fā)現(xiàn)她蜷縮在床角，滿頭大汗，眼神渙散，顯然是被噩夢魘住了。

  "媽！醒醒！"賈東旭輕輕搖晃母親。

  賈張氏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突然"哇"地哭了出來："東旭啊...媽差點死在外頭啊..."

  秦淮茹站在門口，看著丈夫抱著痛哭的婆婆，心里明白：那個囂張跋扈的賈張氏已經(jīng)死在了拘留所里?，F(xiàn)在回來的，只是一個傷痕累累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