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四合院還沉浸在淺灰色的薄霧和一片寂靜里，只有早起的麻雀在屋檐下嘰嘰喳喳地跳著。

  “哐哐哐！哐哐哐！”

  一陣急促的砸門聲驟然響起，帶著一種要把門板擂穿的急迫勁兒，瞬間撕破了清晨的寧靜，驚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一片。

  “林默！豆子！嫂子！快開門！天大的好事兒！”何雨柱那標志性的大嗓門緊跟著砸門聲就吼了起來，聲音洪亮得能震落房梁上的灰，透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快要噴薄而出的興奮勁兒。

  西跨院靠里的那扇門“吱呀”一聲被猛地拉開。豆愛國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只穿著背心褲衩，睡眼惺忪地探出半個身子，臉上還帶著被吵醒的煩躁和迷茫：“柱子哥？大清早的…你…你拆房子啊？啥事兒急成這樣？”他打著哈欠。

  幾乎同時，隔壁林默的北屋門也開了。林默顯然已經(jīng)起身，正扣著警服上衣的最后一粒風(fēng)紀扣，動作一絲不茍。他的頭發(fā)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雖帶著晨起的清冷，但眼神銳利清醒，顯然已經(jīng)完成了洗漱。他看向門口激動得臉膛發(fā)紅、搓著手的何雨柱，眉頭微挑，帶著詢問：“柱子，怎么了？”

  何雨柱身后，李秀蘭屋的門也開了。她顯然剛被吵醒，身上披著件半舊的外套，頭發(fā)有些蓬松，臉上帶著被打擾的困倦和一絲擔憂：“柱子？出啥事了？大清早的這么急？”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在何雨柱身上掃視，生怕是何雨柱出了什么意外。

  何雨柱看著被自己從睡夢中薅起來的三人，臉上那興奮的笑容再也繃不住了，咧開的大嘴幾乎要咧到耳根。他搓著手，往前湊了一步，壓低了點聲音，但那興奮勁兒卻一點沒減，反而因為壓著嗓門顯得更抓人：

  “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我爸！”他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我爸他…他跟我劉姨！就93號院的劉會計！他們倆！要扯證了！”

  “啥？！”豆愛國那點殘存的睡意瞬間被炸得灰飛煙滅，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徹底懵了。他看看何雨柱，又看看旁邊同樣一臉震驚的林默和李秀蘭，似乎想確認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林默扣風(fēng)紀扣的手指頓住了，銳利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明顯的意外，隨即迅速被一種了然和欣慰的笑意取代。他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個清晰的弧度，聲音沉穩(wěn)：“何叔和劉姨？這是好事。恭喜！”

  李秀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那雙因困倦而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被點燃了兩盞小燈籠，臉上所有的擔憂都化作了巨大的驚喜和由衷的笑意！她甚至下意識地拍了下手：“哎喲喂！大清哥和玉梅妹子？！這…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太好了！太好了！”她連說了幾個“太好了”，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臉上笑開了花，仿佛是自己家有了大喜事。

  “真的假的？柱子哥！”豆愛國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中回過神，一步躥到何雨柱跟前，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臉上也堆滿了驚喜和好奇的笑容，“何叔行啊！不聲不響的，辦大事兒！啥時候的事兒？”

  “就昨兒個！”何雨柱被豆愛國拍得晃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昨兒個不是帶雨水去幫劉姨修屋頂嘛，修完了，我爸就跟劉姨在廚房…咳，反正，就成了！”他含糊地帶過了細節(jié)，但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成了好！成了好??！”李秀蘭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眼角都笑出了細紋，“玉梅妹子人好心善，又能干，跟大清哥真是再般配不過了！雨水那丫頭也喜歡她，小梅也乖！往后這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多好！”她真心實意地為這對半路走到一起的苦命人感到高興。

  “恭喜柱子！恭喜何叔！”豆愛國也反應(yīng)過來，笑嘻嘻地再次拍了拍何雨柱，由衷地道賀，“何叔這是老樹開新花，煥發(fā)第二春啊！哈哈！”

  林默也走上前，伸出右手，沉穩(wěn)有力地和何雨柱握了握，目光真誠：“柱子，替我們向何叔道喜。這是大喜事?！彼D了頓，補充道，“劉姨人很好，何叔有福氣了?！?br />
  “嘿嘿，謝謝！謝謝林默！謝謝豆子！謝謝嫂子！”何雨柱挨個道謝，被巨大的喜悅和兄弟們的祝福包圍著，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他搓著手，臉上的興奮勁兒稍稍收斂了點，換上了一副虛心求教的認真表情，目光熱切地看向李秀蘭：

  “嫂子，我這一大早吵醒您，除了報喜，還有個事兒想請教您！”他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爸那人，您也知道，大老粗一個，啥規(guī)矩都不懂，就想著趕緊把證扯了踏實過日子?？晌蚁胫@畢竟是人生大事，就算不大操大辦，該有的禮數(shù)咱也不能太含糊，不能委屈了劉姨和小梅那丫頭不是？”

  他頓了頓，眼神里充滿了對李秀蘭這位“生活專家”的信賴：“嫂子，您經(jīng)驗多，見識廣，您給說說，這領(lǐng)證前后，咱都得準備點啥？比如…給劉姨那邊，是不是得有點表示？扯證當天，穿啥衣服合適？還有…還有…領(lǐng)了證，是不是得意思意思，請院里幾個相熟的、廠里幾個老伙計吃頓飯？這請客有啥講究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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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一股腦兒地把心里的盤算和疑問都倒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李秀蘭。

  李秀蘭一聽是問這個，臉上立刻露出了“找對人了”的自信笑容，困倦一掃而空。她把披著的外套裹緊了些，清了清嗓子，眼神明亮，掰著手指頭，條理清晰地開始傳授“經(jīng)驗”：

  “柱子啊，這事兒你問嫂子就對了！”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首先，這心意啊，肯定得有！大清哥去領(lǐng)證前，得正式登門去玉梅妹子家一趟！”

  “登門？”何雨柱有點懵，“不是都…都說好了嗎？”

  “傻柱子！”李秀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好了是你們爺倆和玉梅妹子說好了，那玉梅家里的長輩呢？雖然玉梅妹子娘家好像沒啥人了，但該走的禮數(shù)不能?。∵@登門啊，一是表示鄭重，二是……”她壓低了點聲音，帶著點過來人的智慧，“主要是給小梅那丫頭看的！讓孩子知道，何伯伯這是正兒八經(jīng)、明媒正娶地要和她媽媽組成一個新家了，不是隨隨便便的！這關(guān)系到孩子心里的安定！”

  何雨柱恍然大悟，用力點頭：“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