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愛國蜷縮在灌溉渠的污水中，腐爛的麥稈和淤泥的氣味直沖鼻腔。探照燈的光柱在水面上來回掃射，距離他的頭頂僅有寸許。他能聽到守衛(wèi)的皮靴踩在泥地上的咯吱聲，越來越近。

  "肯定有人！"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水渠邊緣傳來，"我明明聽到動靜了。"

  豆愛國屏住呼吸，右手緩緩摸向腰間的五四式手槍。冰冷的金屬觸感給了他一絲安全感，但他知道一旦開槍，整個計劃就會暴露。汗水混合著污水從他的額頭滑落。

  "可能是野貓吧。"另一個守衛(wèi)說道，"這破地方老鼠多得很。"

  "再搜搜看！"粗獷聲音不依不饒。

  豆愛國感到一陣水波蕩漾，有人正沿著水渠邊緣行走。突然，一只皮靴踩進了水里，距離他的臉只有幾厘米。豆愛國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他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響。

  就在這時，面粉廠東側(cè)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那邊！"守衛(wèi)們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快去看看！"

  腳步聲漸漸遠去，豆愛國又等了幾分鐘，確定周圍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他渾身濕透，搜查證卻被他用油紙包好，完好無損地藏在胸口。借著月光，他看到東側(cè)圍墻處確實有一扇窗戶被打破了——不知是巧合還是老天相助。

  豆愛國像一只敏捷的獵豹，緊緊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爬出了水渠。他的身體緊貼著地面，彎著腰，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急速地向麥田深處狂奔而去。

  他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小心翼翼，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隨時可能爆炸的地雷。他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生怕再次驚動那些警惕的守衛(wèi)。

  就這樣，豆愛國在麥田里狂奔了五百多米，直到他覺得已經(jīng)足夠安全了，才終于停下腳步，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看了一眼手表，時間顯示是四點四十分，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

  豆愛國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后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污水，這污水混合著汗水和泥土，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他定了定神，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后毫不猶豫地朝著城里的方向飛奔而去。

  當豆愛國氣喘吁吁地翻過95號院的院墻時，東方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黎明的曙光正悄悄地灑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西跨院的燈還亮著，顯然林默和何雨柱一夜未眠，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歸來。

  "豆子！"何雨柱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院子里響起，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翻墻而入的豆愛國，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過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豆愛國，"你怎么搞成這樣？"

  豆愛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從懷里掏出那包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遞給了林默，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說道："面粉廠……東南角平房……三個姑娘……天亮前運往保定……"

  林默迅速展開油紙，里面的搜查證雖然被水浸濕了一角，但公章依然清晰可見。他抬頭看向豆愛國："你確定看到受害者了？"

  “千真萬確！”豆愛國一邊說著，一邊猛地灌下一大口何雨柱遞過來的涼茶，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源泉一般。他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就是卷宗上那個女學生，穿著藍布衫，我看得清清楚楚！還有另外兩個，也都被綁得嚴嚴實實的?！?br />
  何雨柱聽到這里，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怒不可遏地一拳砸在棗樹上，震得樹葉沙沙作響?！拔以谫€場也聽到了！那幫畜生說‘天亮前要送到保定’！”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焦急。

  林默的臉色在聽到這個消息后變得異常嚴肅，他眉頭緊鎖，思考著應對之策。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快步走進屋里，從抽屜里拿出那張手繪地圖，然后迅速鋪在石桌上。

  “現(xiàn)在是五點二十分，距離日出還有一個時時?！绷帜皖^看著地圖，語速很快地分析道，“如果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

  “等等！”何雨柱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豆子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肯定會加強戒備，我們這樣貿(mào)然行動，恐怕會打草驚蛇。”

  然而，豆愛國卻有不同的看法。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冷靜地說：“不，正相反。我聽到刀疤臉說運輸計劃不變。他們以為我只是個小偷，絕對不會想到警察這么快就會采取行動。”

  林默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從這兒到面粉廠，騎車四十分鐘。我們到了之后，豆子帶路，直接突襲東南角平房。"

  "就我們?nèi)齻€？"何雨柱皺眉。

  林默拿出那張空白搜查證："有這個，至少形式上合法。梁局長說過，中午市局就會全面接管，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三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何雨柱從床下拖出一個小木箱，里面除了手槍外，還有手電筒、繩索和急救包。林默檢查了武器，給每人分發(fā)了兩匣子彈。

  "記住，"林默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非必要不開槍。我們的首要目標是解救受害者，不是抓捕。"

  小主，

  豆愛國換上了干爽的備用警服，雖然還沒正式報到，但警服能增加行動的合法性。何雨柱則穿了一身黑衣，腰間別著那把五四式手槍。

  五點四十分，三人騎著兩輛自行車悄然離開95號院。清晨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幾個早起的小販在準備早點攤。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當他們接近南郊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林默示意大家下車，將自行車藏在路邊的灌木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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