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局長的辦公室里煙霧彌漫，仿佛能將人活活嗆死。林默強(qiáng)忍著咳嗽，視線穿過濃霧，落在局長手中的四九城地圖上。只見局長用煙頭在地圖上燒出了三個焦黑的洞，分別位于永定門貨場、前門糧市和天津老龍頭車站。

  “這就是斷指幫的三處命門?！崩拙珠L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被煙霧浸透了一般。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像一座小山一樣。何雨柱在一旁偷偷數(shù)著，當(dāng)數(shù)到第十七個時，雷局長突然把半截香煙摁滅在張富貴的案卷上。

  “知道他們?yōu)槭裁唇袛嘀笌蛦?？”雷局長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地盯著林默。

  小豆子連忙從檔案袋里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到林默面前。照片上，五個人圍坐在一張賭桌旁，每個人的右手小指都缺了半截。

  “民國二十八年，”雷局長的指尖點著照片邊緣的日期，“這幫人在保定府發(fā)跡，專門趁著災(zāi)年囤積糧食，大發(fā)橫財。”

  “要想加入斷指幫，必須交上一份投名狀?！崩拙珠L說著，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布包，緩緩打開。布包里，赫然躺著三截干枯的手指，切口整齊，顯然是用快刀一次斬下的。

  “劉二狗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罷了。”雷局長面色凝重地說道，他手中握著一支鉛筆，在地圖上仔細(xì)地勾勒出幾條線條。

  “真正的‘劉爺’名叫劉金魁，他可是保定糧行的少東家，現(xiàn)在正藏匿在天津意租界23號洋樓里?！崩拙珠L的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鉛筆尖在地圖上突然用力一戳，紙面瞬間被戳破，仿佛這個劉金魁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他們控制著四九城七成的黑市私糧交易！”雷局長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這顯然是一個龐大而復(fù)雜的犯罪網(wǎng)絡(luò)。

  林默不禁想起了趙奶奶那缺失的小指，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當(dāng)老人顫抖著掏出地契時，他注意到她虎口處有一粒朱砂痣，而這與王建國賬本里的提貨單標(biāo)記竟然一模一樣。

  “今天凌晨展開行動。”雷局長開始分配任務(wù)，他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何雨柱，你一會跟一隊人去封鎖永定門貨場；小豆子，你負(fù)責(zé)盯緊前門糧市。”

  最后，雷局長將目光轉(zhuǎn)向林默，“你跟我一起去會會這個劉金魁?！?br />
  凌晨四點的海河，在夜色的籠罩下，泛著一層淡淡的鐵銹色光芒，仿佛是這座城市沉睡時的呼吸。林默緊跟著雷局長，從軍用吉普車上一躍而下，冰冷潮濕的霧氣如幽靈一般，順著他的褲管緩緩攀爬而上，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不遠(yuǎn)處，老龍頭車站的鐘樓在濃霧中若隱若現(xiàn)，宛如一只蹲伏的巨獸，默默地注視著這片寂靜的土地。雷局長將勃朗寧手槍插進(jìn)后腰，金屬槍管與銅紐扣相碰，發(fā)出清脆的“?！币宦?，仿佛是打破這寧靜的第一聲警報。

  他轉(zhuǎn)身遞給林默半塊芝麻燒餅，燒餅的香氣在這清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誘人。“吃兩口吧，接下來怕是沒多少時間讓你慢慢吃了?！崩拙珠L的聲音低沉而嚴(yán)肅。

  林默接過燒餅，咬了一口，燒餅的酥脆口感和濃郁的芝麻香味在口中散開。然而，當(dāng)他咀嚼時，一些燒餅渣不慎掉落在月臺的積水中，瞬間被幾只饑餓的老鼠迅速拖走，消失在黑暗的角落里。

  正當(dāng)林默準(zhǔn)備再咬一口時，他突然感覺到腳下踩到了一個硬物。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半截生銹的鐵軌釘，斷面還帶著新鮮的銼痕，仿佛剛剛被人從鐵軌上撬下來。林默心中一緊，彎腰撿起這半截鐵軌釘，仔細(xì)觀察著。

  就在他彎腰的瞬間，他的目光被軌道縫隙里散落的黃澄澄的玉米粒吸引住了。這些玉米粒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顯眼，仿佛是被人故意灑落在那里的。

  等雷局長與天津的李隊長交換著暗號，那是三長兩短的哨音，清脆而短促。這哨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驚起了一群棲息在附近的灰鴿子，它們撲騰著翅膀，飛向了遠(yuǎn)方。

  林默站在月臺上，雙眼緊盯著遠(yuǎn)處，等待著劉金魁的出現(xiàn)。李隊長在雷局長身旁，低聲向他匯報著情況。

  “劉金魁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準(zhǔn)時來接貨，走的是郵政專列，貨票寫的是‘中藥材’。”李隊長說道。

  雷局長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他知道這次行動的重要性，絕不能有絲毫差錯。

  突然，遠(yuǎn)處傳來一陣汽笛聲，劃破了寧靜的空氣?；疖嚲従忨?cè)胝九_，預(yù)示著接貨的時刻即將到來。

  然而，就在火車進(jìn)站的一剎那，雷局長突然按住了李隊長的槍，低聲說道：“等等！”

  他的目光如鷹般銳利，緊盯著月臺盡頭。只見一個穿著鐵路制服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用他那缺了一根手指的手比劃著奇怪的手勢。

  “是他們的暗號！”站在一旁林默低聲喊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緊張。

  雷局長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立刻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他緊盯著那個男人，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只見五個苦力推著一輛板車緩緩走來。車上的麻袋鼓鼓囊囊的，上面印著“冀北農(nóng)場”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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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lǐng)頭的老漢一邊咳嗽著，一邊用右手推著板車。他的右手小指處纏著一條滲血的布條，顯得有些詭異。

  林默見狀，心生一計。他假裝不小心絆倒，猛地撞向板車。板車被撞翻，麻袋里的東西嘩啦啦地流了出來。眾人定睛一看，麻袋里裝的竟然不是中藥材，而是玉米！更讓人驚訝的是，玉米中間還夾雜著亮閃閃的銀元！

  那個身穿制服的男人眼見情況不妙，心中一驚，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跑，仿佛身后有惡鬼在追趕一般。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林默的反應(yīng)。只見林默如閃電般迅速，一個掃堂腿猛地踢出，精準(zhǔn)地?fù)糁辛四莻€男人的小腿。只聽“砰”的一聲，男人應(yīng)聲倒地，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說！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