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管會地下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刺眼。林默站在單向玻璃后面，看著雷局長將麻臉軍官"夜梟"按在鐵椅上。汗水從"夜梟"的額頭滾落，在他布滿麻點的臉上劃出蜿蜒的痕跡。

  "'鐘匠'是誰？"雷局長的聲音像冰刀刮過金屬表面。

  “夜梟”的瞳孔微微一縮，仿佛被什么東西刺痛了一般，但這一細微的變化轉瞬即逝，他的眼睛很快又恢復了那種毫無生氣的平靜，就像一潭死水。

  雷局長見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搪瓷缸都跳了起來，發(fā)出“哐當”一聲脆響。

  “永昌鐘表行的暗格里除了名單還有什么？那些鐘表零件是用來做什么的？”雷局長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夜梟”，聲音震耳欲聾。

  然而，面對雷局長的質問，“夜梟”卻顯得異常淡定，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
  林默站在一旁，將“夜梟”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他注意到“夜梟”的右手食指在膝蓋上輕輕地敲擊著，那節(jié)奏十分怪異——三短一長，仿佛是在發(fā)送某種特定的信號。

  林默不動聲色地將這一細節(jié)記在心里，然后悄悄從口袋里掏出筆記本，迅速地將其記錄下來。

  審訊室里的氣氛異常緊張，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夜梟”卻始終不肯松口，堅稱自己對暗格中的物品一無所知。

  這場審訊一直持續(xù)到深夜，然而卻毫無進展。林默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疲憊地走出審訊室。一出門，他就看到何雨柱和小豆子正站在走廊里，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怎么樣？”何雨柱一臉急切地問道，似乎對結果充滿了期待。

  林默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后將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他們。只見那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奇怪的符號和數字，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密碼。

  “他在用某種密碼?！绷帜嫔氐亟忉尩溃拔覒岩绍姽軙镞€有他們的同伙?！?br />
  聽到這話，小豆子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剛才去檔案室查了近期從東北調來的軍官名單，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彼贿呎f著，一邊警惕地左右張望，確認周圍沒有人后，才繼續(xù)說道，“那個‘夜梟’的調令上蓋的是沈陽軍區(qū)的章，但筆跡卻和同期其他人的完全不一樣?！?br />
  三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其中的蹊蹺。這很可能意味著“夜梟”的調令存在問題，甚至有可能是偽造的。

  “走，去檔案室?！绷帜敊C立斷地說道，他的語氣堅定而果斷。

  檔案室位于軍管會主樓的地下室，這里光線昏暗，空氣潮濕陰冷，給人一種陰森壓抑的感覺。頭頂上的昏黃燈泡隨著微風輕輕搖晃，投下的陰影也隨之變幻莫測，讓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小豆子對這里顯然非常熟悉，他輕車熟路地帶著林默和何雨柱穿過一排排檔案柜，最終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東北軍區(qū)的人事檔案柜。他迅速地抽出一本厚厚的登記冊，上面記錄著所有從東北調來的軍官的信息。

  "看這里。"他指著"夜梟"的調令，"印章是真的，但簽名筆跡比其他人要粗，像是刻意模仿的。"

  林默湊近觀察，突然注意到紙張邊緣有個幾乎不可見的墨點。他用鉛筆輕輕涂抹，一個極小的符號顯現(xiàn)出來——一個帶缺口的圓圈，像是鐘表的簡化圖案。

  "這和'老鷹'臨死前畫的符號一樣！"何雨柱驚呼。

  林默的心跳加速。他翻開其他檔案，很快在后勤處的物資登記表上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記號——標注在一批"維修工具"的入庫記錄旁。

  “這批物資是誰經手的？”林默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緊緊地盯著小豆子手中的登記表。

  小豆子聽到林默的問題，連忙低頭查看登記表。他的手指順著表格上的名字一路向下滑去，終于在某一行停住了，然后抬起頭說道：“王……王德海，后勤處倉庫管理員?！?br />
  “就是那個麻臉！”何雨柱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說嘛，他肯定有問題！這些‘工具’肯定是被他動了手腳！”

  就在這時，檔案室的門把手突然發(fā)出了輕微的轉動聲。這聲音雖然很細微，但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中卻顯得異常突兀。三人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他們立刻停止了交談，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林默的反應最快，他迅速將手中的文件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后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門被緩緩推開，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那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干部，正是白天帶他們去審訊室的那位。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狐疑。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他的聲音冷冰冰的，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林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他微笑著回答道：“我們在整理行動報告需要的材料?！闭f話的同時，他的手悄悄地將那張做了標記的登記表塞進了袖口，動作迅速而隱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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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干部推了推眼鏡："雷局長找你們。立刻去他辦公室。"

  雷局長的辦公室煙霧繚繞，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他正在研究鋪滿整張桌子的地圖和照片，左臂的繃帶上滲出了新鮮的血跡。

  "局長，您的傷..."林默擔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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