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焦土計劃
晨霧未散時,林默已換上灰布長衫,拎著裝有《大公報》的挎包穿過鼓樓大街。油條攤的伙計用鐵鉗翻動油鍋,升騰的熱氣里混雜著"傅長官請道士開壇"的議論聲。他特意繞到景山后街,在黃包車夫的吆喝聲中確認無人尾隨,
診室里的來蘇水味掩蓋了地下室入口的霉味。傅冬菊正在用發(fā)報機調(diào)試頻率,聽到暗號叩門聲,立即將電文塞進搪瓷消毒盒:"小林默,你可算來了。消失了這么多天,我差點以為要給你準備追悼會了。"
"讓冬菊姐擔心了。"林默摘下帽子,"現(xiàn)在全城都在傳鬧鬼,倒是幫我們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第三次談判代表團后天就到通縣,令尊那邊......"
傅冬菊從藥柜暗格取出文件,鎏金鋼筆在作戰(zhàn)地圖上畫出弧線:"父親昨夜就砸碎了三個茶杯。南京方面扣著三十五軍當人質(zhì),陳長捷又在天津唱反調(diào),他現(xiàn)在就像被困在景山上的崇禎。"她忽然停頓,指尖劃過西苑機場的標記,"連續(xù)的失利,倒是讓剿總司令部開始疑神疑鬼了。"
林默會意地點頭。七天前他利用系統(tǒng)空間制造的"幽靈盜機案",不僅削弱了國民黨空軍力量,更在華北剿總高層心里種下了恐懼的種子。當科學無法解釋五十架戰(zhàn)機的憑空消失,那些手握重兵的將領也不免要求神問卜。
"這是最新破譯的密電。"傅冬菊遞過文件時,袖口露出瑞士腕表泛著冷光,"蔣光頭密令毛人鳳在北平實施'焦土計劃',必要時炸毀故宮、清華園。父親看到這份電報時,把紫檀鎮(zhèn)紙都捏裂了。"
林默凝視著地圖上標注的文物重點,想起穿越前參觀過的那些千年古跡。窗外的鴿哨聲忽然變得刺耳,1949年1月的寒風穿透磚墻,讓他打了個寒戰(zhàn):"冬菊姐,令尊最在乎三件事:跟了他二十年的袍澤弟兄、四九城的文化血脈、傅家滿門的安危。"
診室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兩人同時摸向腰間。待確認是送藥伙計的暗號后,傅冬菊才繼續(xù)說:"父親今天要去太和殿察看防空工事,你要通知交通站的張大虎同志混進太和殿。”
林默接過文件,鄭重地點頭:“我這就去安排。冬菊姐,你這邊也要小心,毛人鳳的人說不定已經(jīng)盯上你了?!备刀张牧伺乃募绨颍骸胺判?,我有分寸。等你好消息?!?br />
林默腳步匆匆,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與急切。他迅速地穿過地下室的通道,小心翼翼地避開可能存在的監(jiān)視。一踏上街道,他便如一滴水融入了人流之中,腳步看似隨意,實則目標明確。他左拐右拐,巧妙地穿梭在人群里,警惕的目光不時掃向四周,生怕被敵人察覺。
很快,林默趕到了交通站。他喘著粗氣,將地下室里探聽到的重要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同志們。大家聽聞后,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迅速圍坐在一起商議對策。片刻之后,眾人達成一致,由在文物局的書記員張大虎同志馬上前往太和殿。
正午時分,傅長官的黑色轎車碾過金水橋的積雪。當他在侍衛(wèi)簇擁下走過丹陛石雕時,交通站的張大虎同志在太和殿偏殿記錄受損情況。陽光透過菱花槅扇,將傅長官的身影拉長在蟠龍金柱上。
“報告長官,這是三大殿最新的防空洞圖紙。”張大虎畢恭畢敬地躬身遞上文件冊,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文件冊是一件極其珍貴的寶物。
在展開圖紙的瞬間,張大虎巧妙地將一個微型膠卷滑入了傅長官的掌心。這個動作非常隱蔽,如果不仔細觀察,很難發(fā)現(xiàn)其中的端倪。
“東交民巷的英國記者拍到中央軍往祈年殿運炸藥?!睆埓蠡⒌穆曇舻统炼鴩烂C,透露出一種緊迫感。
傅長官的手指猛然收緊,作戰(zhàn)手套與膠卷摩擦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思考著這一情報所帶來的影響。
他轉(zhuǎn)身望向鎏金寶頂,陽光灑在金色的屋頂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傅長官的目光卻沒有被這美麗的景色所吸引,他的心思完全集中在剛剛得到的情報上。
忽然,傅長官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是共軍那邊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沉默的空氣,讓人猝不及防。
張大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的表情依舊鎮(zhèn)定自若,仿佛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毫無壓力。他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卑職聽說,南京來的特派員最近常去廣濟寺求簽?!?br />
這句話看似尋常,但其中的深意卻讓傅作義的瞳孔微微收縮。三天前,他的密探確實拍到了毛人鳳的心腹在寺廟出入的照片。結(jié)合之前得到的“焦土計劃”的情報,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不言而喻。
正當傅長官陷入沉思時,侍衛(wèi)長走過來催促道:“長官,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fā)了?!?br />
傅長官回過神來,他突然指著太和殿藻井說:“這上面的蟠龍,明朝時被李闖王射過一箭?!彼穆曇羝届o而沉穩(wěn),似乎在講述一個與當前局勢無關(guān)的歷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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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默回到四合院時,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余暉灑在院子里,拉出長長的影子。他想起傅冬菊說父親回府后一個人在書房里臨摹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這可是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在工作時間練書法??!林默心里很清楚,這位“守城名將”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地松動。
深夜的南鑼鼓巷,一片靜謐。何雨柱輕手輕腳地走進西跨院,卻冷不丁地撞見林默正在燒毀文件?;鹋枥锏募堩摫换鹈缣蝮轮?,蜷縮起來,仿佛在痛苦地掙扎。
“要打仗了是不是?”何雨柱死死地盯著火盆里的紙頁,聲音有些發(fā)顫。
林默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往火里添了一把松枝,讓火勢更旺一些。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道:“柱子哥,要是讓你選,你是愿意保住全聚德的烤爐,讓它安然無恙呢,還是守著那已經(jīng)冷透的灶臺,當個光桿司令?”
這個問題像一道閃電,直直地劈中了何雨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