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捻起紙團就著火光細看，紙角殘留的朱砂印分明是警備司令部的關(guān)防。

  "誰在那兒？"

  殿外傳來喝問。小豆子將紙團塞進鞋底，轉(zhuǎn)身撞翻供桌上的長明燈。香油潑在帷幔上，"呼"地騰起半人高的火舌。趁著僧人驚呼救火，他貓腰鉆進送菜的小門，卻迎面撞上何雨柱的包子擔(dān)子。

  "前頭有巡邏隊！"何雨柱壓低草帽檐，掀開蒸籠抓出兩個肉包子，"往東墻狗洞跑，我引開他們。"

  蒸騰的熱氣里，小豆子瞥見擔(dān)子底下露出的半截鐵鉤——那是昨兒林默磨了半宿的剔骨刀。他剛要開口，胡同口已傳來皮靴聲。何雨柱突然扯著嗓子吆喝："剛出籠的豬肉大蔥包子——"

  五個持槍士兵循著香味圍過來。何雨柱掀開棉被，白茫茫的蒸汽瞬間模糊了整條胡同。小豆子趁機滾進墻根雜草叢，后腰卻被塊凸起的青磚硌得生疼。他摸到磚縫里塞著的油紙包，來不及看就塞進懷里。

  小豆子貓著腰，朝著東墻狗洞摸去。身后不時傳來何雨柱與士兵們的周旋聲。好不容易鉆進狗洞，他一路狂奔到了護城河。河水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小豆子喘著粗氣，靠著河邊的石頭坐下，這才想起懷里的油紙包。

  小豆子蹲在護城河邊的蘆葦叢里拆油紙包。三塊桃酥中間夾著張電文紙，鉛筆拓印的印章輪廓讓他瞳孔驟縮——是傅長官私人印鑒的暗記。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小豆子警覺地將電文紙藏好，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何雨柱那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他喘著粗氣，身上還有幾處被拉扯的痕跡?！澳恪阍趺磥砹?？”小豆子又驚又喜。

  “廢話，我能把你一個人扔這兒嗎。”何雨柱咧嘴一笑。

  小豆子把電文紙拿給何雨柱看，兩人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斑@事兒肯定不簡單，傅長官的暗記怎么會在這兒。”何雨柱皺著眉頭說道。

  小豆子思索片刻，“得趕緊把這消息送出去，說不定能揪出隱藏的敵人?！?br />
  何雨柱點頭，“咱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后想辦法聯(lián)系上老周。”兩人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一陣密集的槍聲從遠處傳來，槍聲中還夾雜著人們的驚呼聲。

  “不好，可能是敵人發(fā)現(xiàn)咱們了。”小豆子神色緊張。

  何雨柱拉起小豆子，“走，先去老周可能在的地方看看?！眱扇嗽诔峭庵行⌒囊硪淼爻康牡刳s去。

  護城河的蘆葦在晨霧中沙沙作響。小豆子貓著腰鉆進城墻根的菜販隊伍，何雨柱的包子擔(dān)子在不遠處冒著熱氣。城門處新增了四個機槍哨位，穿皮靴的憲兵正在挨個翻檢菜筐。

  "燒餅夾醬肉——"何雨柱突然拔高的吆喝聲讓小豆子心頭一緊。這是約定的危險信號，他立刻將裝土豆的麻袋往獨輪車上壓了壓，遮住褲腳沾著的河泥。

  憲兵的目光在小豆子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走向下一個菜販。小豆子強忍著內(nèi)心的緊張，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一個憲兵突然折返回來，用刺刀挑開了小豆子的麻袋。“這土豆看著不太新鮮啊?！睉棻庩柟謿獾卣f道。

  小豆子趕緊賠笑，“長官，這都是自家種的，絕對新鮮。”

  憲兵冷哼一聲，繼續(xù)翻找著。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藏在土豆里的電文紙一角。小豆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冷汗浸濕了后背。就在憲兵要把紙抽出來時，何雨柱挑著擔(dān)子快步走來，“長官，嘗嘗我這剛出籠的包子，熱乎著呢。”說著，塞了幾個包子到憲兵手里。憲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發(fā)懵，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小豆子趁機將電文紙往更深處藏了藏。

  “去去去，少在這兒添亂?！睉棻荒蜔┑負]了揮手，但注意力還是被包子吸引了過去，咬了一口包子，開始夸贊起來。何雨柱賠著笑臉，不斷說著好話。趁著憲兵放松警惕，小豆子趕緊把麻袋重新整理好。憲兵隨意看了幾眼，便不再追究，轉(zhuǎn)身去檢查其他菜販了。小豆子和何雨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慶幸。他們不敢再多停留，隨著隊伍緩緩走出城門，向著老周可能在的地方繼續(xù)前行。

  四九城墻拐角的慶豐茶樓飄出胡琴聲。二樓雕花窗半開著，戴瓜皮帽的說書人正在拍醒木。小豆子推著獨輪車繞到后巷，忽然被個醉漢撞了個趔趄。那人往他懷里塞了塊溫?zé)岬你~牌，酒氣里飄出句："三號桌碧螺春。"

  茶樓大堂霧氣繚繞。跑堂的托著漆盤在八仙桌間穿梭，說書人正講到"關(guān)云長單刀赴會"。小豆子瞥見三號桌上倒扣的青瓷碗——碗底沾著半片茉莉花瓣。戴玳瑁眼鏡的老周正在剝鹽水花生，指尖在桌沿輕叩摩斯密碼。

  "這位爺添茶。"小豆子亮出銅牌，順勢將桃酥擺在碟邊。老周推了推眼鏡，花生殼在桌面擺出北斗七星："后廚面缸。"

  突然樓梯震動，皮靴聲混著槍托磕碰聲逼近。四個憲兵堵住門口，領(lǐng)頭的少尉掀翻門口的鳥籠："所有人不許動！"

  小主，

  何雨柱的包子擔(dān)子恰在此時挑進大堂。"長官嘗嘗新出籠的蟹粉包？"他掀開棉被，濃郁的鮮香頓時彌漫開來。兩個年輕憲兵不自覺地咽口水，少尉的呵斥被跑堂的銅壺注水聲沖散。

  小豆子趁機抖開抹布，桃酥碎屑裹著電文紙滑入老周茶碗。說書人的醒木"啪"地炸響："卻說那趙子龍懷揣阿斗，七進七出——"

  "你！"少尉的佩刀突然指向老周，"手拿出來！"

  老周緩緩攤開掌心，半塊桃酥簌簌掉渣。小豆子袖中暗藏的磁石貼著桌底移動，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