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提前得知察綏戰(zhàn)役的部署
1948年8月的四九城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西直門城樓飛檐下的銅鈴結(jié)了冰,林默的軍靴碾過護城河冰面時,碎冰裂開的聲響驚起一群寒鴉。城墻告示欄上,《財政經(jīng)濟緊急處分令》的金色印花正在剝落,排隊兌換金圓券的人群在雪地里拖出蜿蜒的黑影,像一條垂死的巨蟒。
糧店方向突然爆發(fā)的騷動撕破晨霧,白發(fā)老婦攥著嶄新的金圓券栽進雪堆,紙幣上的國父頭像被泥水浸透。
"冰糖葫蘆蘸蜜嘞!"報童小豆子的吆喝聲從餛飩攤后傳來。少年裹著露棉花的羊皮襖,凍紅的手指在報紙堆里比劃暗號:三根指頭壓住《大公報》頭版的傅長官視察照片,這正是"佛手"組織活動的三級警戒信號。
小豆子縮在羊皮襖里,臟兮兮的報童帽壓住眉眼:"小林哥,三號棧橋的冰面有車轍印,深得能藏迫擊炮筒。"他呵出的白霧里,德制柴油引擎的余味若隱若現(xiàn)。
沈寒秋的牛皮靴跟敲響青石板路,女學生裝扮的她抱著《新青年》雜志,:"糧倉后墻新抹的石灰,足夠遮掩爆破痕跡。"她忽然駐足,杏仁眼倒映著城墻告示——通緝令上九指佛的畫像被雪水暈染,懸賞金額正好是五根小黃魚。
林默摸出懷表,裂紋表盤顯示七點十五分。西直門甕城里突然傳來馬嘶,三輛美式道奇卡車碾著煤渣駛來。車斗苫布下凸起的棱角,分明是馬克沁機槍的方形彈藥箱。
"賣冰糖葫蘆嘞——"小豆子突然扯開嗓子,暗號驚飛檐角灰鴿。林默順勢拐進餛飩攤,熱湯霧氣中瞥見運煤工脖頸的虎頭刺青。那人扁擔兩頭煤筐沉得反常,走過雪地竟不留深痕。
沈寒秋的鋼筆在雜志空白處速寫,筆尖勾勒出卡車輪胎花紋:"美制十輪卡,但軸距改裝過。"她蘸著辣椒油畫了個箭頭,指向糧倉西側(cè)新砌的磚墻——墻根積雪竟呈現(xiàn)不自然的放射狀裂紋。
林默吞下最后一口餛飩,銅板在案幾上敲出三長兩短。攤主老孫頭掀起棉門簾,后廚蒸汽涌出處,褪毛的肥豬倒掛在梁上,腹腔里赫然藏著拆解的勃朗寧自動步槍。
"第三棧橋在墻里。"小豆子突然壓低聲音,他袖口露出的黃銅羅盤指針正瘋狂震顫。糧倉方向傳來鐵門開啟的悶響,二十個苦力抬著蒙帆布的巨箱魚貫而出,箱底滲出的黑油在雪地拖出蜿蜒毒蛇。
沈寒秋的牛皮靴跟敲響西直門橋的青石板時,三輛美式道奇卡車正碾著煤渣駛?cè)氘Y城。女學生裝扮的她扶了扶圓框眼鏡,《古文觀止》封皮下藏著的微型測距儀閃過冷光。
"車軸距縮短三十公分,貨箱加裝防震鋼板。"她在餛飩攤與林默擦肩而過,蘸著辣椒油在報紙空白處速寫。油漬在《傅長官視察張家口駐軍》的新聞照片上暈開,帆布帳篷的經(jīng)緯紋路竟與卡車苫布完全吻合。
小豆子突然鉆進桌底,帶著煤灰的手掌攤開幾片蠟紙:"美制TNT防水層,還有平綏鐵路專用潤滑脂的氣味。"少年袖口的黃銅羅盤指針瘋狂震顫,指向糧倉西側(cè)新砌的磚墻——墻根積雪呈現(xiàn)放射狀裂紋,正是地下重型機械震動的痕跡。
林默的手指在懷表裂紋上輕輕摩挲,表盤倒映著甕城陰影里蟄伏的鋼鐵巨獸。三輛道奇卡車的柴油尾氣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氣中凝成白霜,車斗苫布被北風掀起一角,露出墨綠色彈藥箱上刺目的青天白日徽記。
"傅長官要把四九城變成軍火庫。"沈寒秋的鋼筆尖戳在報紙通緝令背面,墨跡沿著九指佛畫像的刀疤蜿蜒成作戰(zhàn)地圖。她蘸著辣椒油畫出三條輻射線:"西直門棧橋通永定河,廣安門糧倉接平漢鐵路,德勝門煤場..."筆尖突然頓住,辣椒油在通緝令懸賞金額處洇出五道血痕。
小豆子臟兮兮的報童帽檐突然轉(zhuǎn)向西南,黃銅羅盤在他袖口發(fā)出蜂鳴。二十個苦力抬著的蒙帆布巨箱正拐進煤市街,箱底滲出的黑油在雪地上拖出詭異紋路——是美孚公司特供軍用潤滑脂特有的靛藍色。
"跟上!"林默壓低呢子大衣領(lǐng)口,軍靴踏過結(jié)冰的排水溝時,刻意在第三塊青磚留下三道劃痕。街角修鞋匠的楦頭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三個戴狗皮帽的漢子閃進巷口,粗布棉襖下隱約露出MP18沖鋒槍的槍管輪廓。
運煤工的虎頭刺青在寒風中若隱若現(xiàn),他肩上的扁擔突然傾斜,煤筐里滾落的不是煤塊,而是裹著油紙的雷管。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虎頭刺青第三根獠牙處,分明紋著察哈爾騎兵旅的番號暗碼。
"冰糖葫蘆要蘸桂花蜜!"小豆子突然竄到街心吆喝,暗號聲驚得運煤工身形微滯。少年假意跌倒,露棉花的羊皮襖掃過煤筐,袖中磁石吸起半截銅制引信——是太原兵工廠特制的延時引爆裝置。
沈寒秋的圓框眼鏡蒙上霧氣,她在《古文觀止》封皮里層快速書寫:"箱體長2.4米,寬1.8米,符合美制M2型105毫米榴彈炮拆分尺寸。"女學生的牛皮靴跟看似無意地踢飛石子,卵石撞在糧倉西墻新抹的石灰上,竟發(fā)出空洞回響。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林默的懷表指針指向七點三十五分時,苦力隊伍突然拐進第三棧橋。冰封的河面上,五艘偽裝成漁船的平底駁船正在起錨,船頭吃水線深得反常。兩個穿美式夾克的軍官站在棧橋盡頭,手里拿著的不是漁網(wǎng),而是軍用測距儀。
"傅長官要把重炮運往張家口。"沈寒秋的筆尖刺破報紙,在傅長官視察照片的軍靴位置畫了個圈:"雪地靴印深度顯示體重120斤,但照片里這位..."辣椒油在報紙頭條暈染開來,真正的傅作義體重應該足有160斤。
小豆子的黃銅羅盤突然垂直下指,冰層深處傳來沉悶的齒輪咬合聲。少年抓起雪塊砸向棧橋木樁,飛濺的冰碴里混著新鮮鐵屑——河面下竟藏著直通西郊機場的地下軌道!
"是美軍的'鼴鼠'運輸系統(tǒng)。"林默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去年在錦州見過的地下隧道,如今竟出現(xiàn)在四九城下。那些看似運煤的軌道車,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