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營救
暮色如墨,緩緩地浸染了德勝門,將其剪影勾勒成一片鐵銹色。林默靜靜地蹲在城墻根下,他的指尖輕柔地劃過青磚上那三道新鮮的彈痕,仿佛能觸摸到當時激烈的槍戰(zhàn)場景。這是老金留下的暗號,自從三天前老金在西直門傳遞情報時突然失去聯(lián)系后,這是他首次出現(xiàn)的蹤跡。
“小林哥,這兒!”一聲低語傳來,林默聞聲望去,只見小豆子正小心翼翼地扒開那枯萎的爬山虎,露出了磚縫里的一個銅紐扣。林默定睛一看,立刻認出這是老金中山裝上的飾物。他心中一緊,連忙將紐扣翻過來,果然,在第三顆紐扣的背面,刻著一個極小的五角星。
少年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小心翼翼地挑開紐扣的夾層。隨著夾層被挑開,一粒如米粒般大小的紙卷展現(xiàn)在眼前。林默展開紙卷,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妻女陷囹圄,西監(jiān)丙字號”。
子時的梆子聲響過三巡,萬籟俱寂。老周帶領(lǐng)著林默和其他幾人,如鬼魅一般伏在草甸胡同的房頂上。他們的目光緊盯著城西監(jiān)獄,那里的探照燈不時地掃過青磚地,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
林默全神貫注地觀察著監(jiān)獄的動靜,他仔細數(shù)著守衛(wèi)換崗的時間,發(fā)現(xiàn)每一次換崗之間都有七分鐘的間隙。就在他準備行動的時候,小豆子突然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林默轉(zhuǎn)頭看去,只見西北角崗亭的衛(wèi)兵在打哈欠時,右手小指上戴著一枚翡翠扳指,那扳指在燈光下閃爍著翠綠的光芒。
林默心中一驚,這枚翡翠扳指與三個月前犧牲的交通員老趙的遺物如出一轍。
"是敵特偽裝。"老周在少年掌心劃字。他摸出王大娘給的艾絨包,點燃后拋向相反方向。騰起的煙霧中,六只野貓驚叫著竄過中庭,引得三隊守衛(wèi)撲向虛驚處。
等到寅時三刻,老周佯裝醉漢撞向監(jiān)獄正門。腰間暗藏的羊皮酒囊被刺刀挑破,混著辣椒粉的高粱酒噴濺而出。在守衛(wèi)的嗆咳聲里,林默和小豆子像壁虎般貼墻游走,獬豸浮雕的第三根獠牙正是后門鑰匙的藏處。
"站住!"
暗哨的呵斥聲撕破夜幕。林默閃進廡廊陰影,眼見巡邏隊從兩側(cè)包抄而來。他摸出懷里的蟋蟀籠,三只灌了燒酒的秋蟲突然振翅狂鳴。趁著守衛(wèi)分神踢翻籠子,少年貍貓般翻上橫梁。
地下室的霉味裹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林默數(shù)到第七盞油燈,鐵柵后蜷縮的婦人突然抬頭——她耳垂的珍珠墜子缺了一顆,正是老金妻子接頭的標志。
"金家嫂子?"少年壓低嗓音,"老金同志讓我們來接應。"
婦人顫抖著舉起女兒的手,孩子腕間的銀鐲內(nèi)側(cè)刻著摩爾斯碼:"丙三區(qū)有埋伏"。林默與小豆子冷汗浸透后背,撬鎖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當鐵柵吱呀開啟時,走廊盡頭傳來美式軍靴的橐橐聲。
"真是感人。"
戴貂皮帽的特務科長斜倚磚墻,柯爾特手槍在指尖旋轉(zhuǎn),"周太太,您丈夫可沒說過共黨會派童子軍來救人。"
小豆子將母女護在身后,袖中滑出林默給的手雷。特務科長突然抬槍指向女孩:"放下武器,不然這丫頭腦袋開花。"
空氣凝固的剎那,通風口轟然炸裂。老周裹著硝煙躍入,飛踢將手槍踹進下水道。兩人扭打間撞翻桐油燈,火舌瞬間舔上滿墻案卷。
"帶人走!"林默將鑰匙拋給小豆子,抄起鐵鏈纏住特務長脖頸?;鸸庹樟了笱拿坊ɡ雍邸前肽昵皷|四牌樓縱火案兇手的標記。
小豆子拽著母女沖上樓梯,身后傳來林默的悶哼?;仡^望去,特務長的匕首正扎在他左肩,而燃燒的房梁即將坍塌。
"快走!"老周嘶吼著撞向敵人,三人滾入火海。小豆子含淚撞開后門,將母女塞進接應的黃包車。轉(zhuǎn)身欲返時,監(jiān)獄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小豆子呆立在原地,淚水模糊了雙眼。就在他幾乎絕望之時,廢墟中突然傳出一陣微弱的咳嗽聲。
“小林哥!”小豆子驚喜地大喊,瘋了似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只見林默滿身是血,正艱難地從廢墟中爬出來,老周也在不遠處,雖然狼狽但還活著。原來,在房梁坍塌的瞬間,老周用身體護住了林默,兩人在爆炸前找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
“快走,敵人很快就會趕來?!崩现芤е勒f道。小豆子趕緊上前,和林默一起攙扶著老周,往接應的方向奔去。一路上,他們躲避著敵人的追捕,終于在天色微亮時,與組織匯合。此次營救行動雖然驚險萬分,但成功救出了老金的妻女。
等小豆子帶著林默和老周與組織匯合后,眾人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便收到緊急情報,敵人得知營救成功,正調(diào)集大批兵力對組織進行圍剿。組織當機立斷,決定迅速轉(zhuǎn)移。
晨霧漫過西跨院,林默躺在西跨院北屋。王大娘用銀針挑出他肩頭的玻璃碴,炭盆里煨著的《黃帝內(nèi)經(jīng)》突然竄起青煙——書頁夾層的老金絕筆信正在自燃:"...吾妻女為餌,誘敵首自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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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子猶如一只狡黠的小狐貍,平日里對這些為非作歹的軍統(tǒng)特務可謂是深惡痛絕。他趁著夜色的掩護,宛如一只輕盈的貓,小心翼翼地在周圍觀察著特務們的一舉一動。
在三日后,小豆子如同一只蹲伏在廣化寺飛檐上的獵鷹,銳利的目光透過望遠鏡,緊緊鎖定著中統(tǒng)的特務正與南京特派員的密談。當對方展開城防圖時,少年果斷拉響特制炮仗,那聲音猶如一道驚雷,驚得鴿群四散紛飛。而在這驚飛的鴿群中,一枚定時炸彈如同一顆精準的流星,不偏不倚地落入南京特派員放在一旁的包囊中。
等半時辰過去,南京特派員猶如鬼魅一般,攜著包囊悄然潛入剿總司令部。不多時,剿總司令部便如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火光沖天。
小豆子站在剿總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