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心中感動，舉起酒杯，與兩人重重一碰：“謝謝！愛國，柱子，咱們之間不說虛的。職位變了，人沒變。愛國，以后分局那邊，尤其是刑偵、經(jīng)偵，需要協(xié)調支持的，隨時溝通。柱子，院里、廠里，你也多幫襯著。干！”

  三人仰頭，將杯中辛辣而醇厚的液體一飲而盡。一股暖流從喉嚨直通胃腹，驅散了冬夜的寒意。

  放下酒杯，何雨柱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大片醬肉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默哥，你是不知道，下午那伏爾加往咱們院門口一停，好家伙，整個胡同都轟動了！”

  豆愛國也笑著搖頭：“是啊，我下班回來，還沒進院門就被幾個老街坊攔住了，拐彎抹角地打聽。我只說是組織正常調動，工作需要。他們哪里知道，默哥你這副局長，分管的是最核心的幾個業(yè)務口，權限和責任，可不是一般副局長能比的?！?br />
  林默無奈地笑了笑：“樹欲靜而風不止。內部通告歸內部通告，外面這么一鬧騰，以后這院里院外，盯著咱們的目光怕是更多了。咱們自己得更謹慎，不能授人以柄?！?br />
  “明白！”何雨柱拍著胸脯，“默哥你放心，我何雨柱在院里，保證不給你惹麻煩！誰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或者想借著你的名頭搞事情，我第一個不答應！”

  豆愛國則更關心工作本身，他以分局副局長的視角說道：“林局，你剛接手，分管的那幾攤子，壓力肯定小不了。西城那個系列入室盜竊案，我們分局也接到協(xié)查通報了，手法確實老練，像是老手所為。經(jīng)偵和技偵那邊，一直是老大難問題，市局層面能協(xié)調的資源多，希望你這新官上任，能給他們帶來些新氣象。”

  “嗯，”林默點點頭，夾了一筷子雞蛋，“案子已經(jīng)安排總隊介入。經(jīng)偵和技偵的困難，確實都是硬骨頭，張明啟和李為國下午也跟我倒了不少苦水。缺人、缺錢、缺技術，得一步步來。”他沒有多說案件細節(jié)和具體困難，但在豆愛國面前，可以更深入地交流一些工作層面的感受。

  何雨柱聽著這些，插嘴道：“要我說，還是得有錢！有錢啥都好辦！可惜現(xiàn)在這年景……唉！”他嘆了口氣，隨即又眼睛一亮，壓低聲音，帶著點狡黠和期待看著林默：“不過默哥，你現(xiàn)在位置更高了，權限也更大了，那個……渠道是不是也能更……寬裕點？”

  他雖未明說，但林默和豆愛國都懂他的意思。指的是林默那個神秘的渠道，能時不時弄來些市面上極其緊缺的肉、蛋、細糧等好東西。

  豆愛國雖然沒說話，但眼神里也流露出一絲關切和期待。他家里孩子也小，蘇曉蕓身體也不算強壯，在這災荒年月，能有額外的營養(yǎng)補充，無疑是雪中送炭。而且他作為知情者，更清楚林默這些“渠道”物資在關鍵時刻起到的巨大作用。

  林默看著兩位兄弟的眼神，心中了然。他沉吟片刻，低聲道：“渠道……確實會相對更穩(wěn)一些。不過，風險依然在，而且現(xiàn)在位置更高，盯著的人更多，我們必須更加小心，規(guī)矩不能破?！?br />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樣，以后每個月，我盡量多勻出一些份額。愛國，你家豆豆和曉蕓需要營養(yǎng)；柱子，你家人多口雜，更要謹慎，東西拿回去，盡量別聲張。院里其他實在困難的鄰居，我也會通過淑琴，偶爾接濟一點，但名義上，就說是咱們幾家互相幫襯，或者是我單位發(fā)的福利?！?br />
  何雨柱一聽，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連連點頭：“明白！明白！默哥你放心，我何雨柱嘴巴嚴實著呢！東西拿回去，我就說是托朋友從外地捎帶的，或者就是廠里發(fā)的獎勵！絕對不給你添亂！”

  豆愛國也鄭重地點點頭：“林局，有心了?，F(xiàn)在這日子，你還能想著大家，這份情誼，我們記在心里。”他知道，林默這么做，擔著不小的風險，更多的是出于對兄弟和鄰里的一份情義。

  “都是自己人，不說這些?！绷帜瑪[擺手，又給兩人斟上酒，“咱們三家，在這院里，互相扶持，才能把這艱難的日子過下去。愛國，以后外面系統(tǒng)內的一些風聲，你也多幫我留意著?！?br />
  “沒問題，林局，你放心?！倍箰蹏谅晳?，這是作為兄弟和下屬的雙重承諾。

  接下來，三人不再多談工作上的煩心事和敏感的渠道問題，轉而聊起了院里的家長里短，孩子趣事，氣氛重新變得輕松而融洽。

  何雨柱說起兒子何曉今天又怎么調皮搗蛋，差點把鄰居家的花盆打碎；豆愛國則分享女兒豆豆今天終于肯主動跟院子里其他小朋友說話了，進步不小；林默也笑著說起林辰今天怎么炫耀他那個小鐵環(huán)。

  酒過三巡，菜添五味。陳淑琴又默默地去煮了一鍋疙瘩湯，給三人暖胃。

  窗外，北風依舊呼嘯，卷著零星雪花拍打著窗欞。但屋內，爐火正旺，酒意微醺，摯友在側，家人相伴，充滿了足以抵御一切嚴寒的溫暖與力量。

  直到夜色深沉，林辰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豆愛國和何雨柱才起身告辭。

  “林局，嫂子，那我們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豆愛國說道，語氣里帶著恭敬和熟稔。

  “默哥，以后有啥跑腿出力的事，盡管吩咐！”何雨柱依舊興致高昂。

  送走了兩位兄弟，陳淑琴開始收拾碗筷，林默則抱著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兒子，輕輕拍著他的背。

  “今天高興吧？”陳淑琴一邊收拾，一邊輕聲問。

  “嗯，”林默看著懷里兒子恬靜的睡顏，低聲道，“有他們倆在，心里踏實。愛國能從內部知道消息，說明組織程序已經(jīng)走完，這也好?！?br />
  收拾停當，哄睡了兒子，夫妻二人也躺在了炕上。

  黑暗中，陳淑琴依偎在林默身邊，輕聲說：“默哥，不管你是總隊長還是副局長，在我心里，你都是辰辰的爸爸，我的丈夫。官當大了，責任重了，但家永遠是你的后盾。別太逼自己?！?br />
  “我知道，睡吧?！彼吐曊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