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箭名立春
表哥。
表哥。
余幼嘉橫刀劈上一個意圖對她揮刀的人,被鮮血濺射滿臉時,唯一的念想就是——
表哥很香。
香香的,嬌嬌的。
雖也會耍點小性子,但襯的更像活人。
周利貞若是在,肯定能幫她驅散這些血腥的味道。
可仔細一想,周利貞若是在,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只怕又得大病一場。
那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她好似,也會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
莫說是這輩子,連余幼嘉的上輩子,經(jīng)歷過那么多大風大浪,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說這三個字的一天。
可,確實是如此的。
天下熙熙攘攘,無論是那些路程中一面之緣的人,還是那些身死時如驚鴻落雪的無根浮萍,甚至是看著很乖順的余家女眷......
無一人能和余幼嘉談心。
唯獨周利貞,也只有周利貞。
只消一眼,得見他坐在帳中煮茶,似乎好像也沒有什么大事過不去。
縱使......
縱使是沾染很多,很多血。
身后稍有響動,余幼嘉未回頭,而是干脆利落的甩刀,將刀尖處已經(jīng)瞪著眼死去的漢子推倒在地。
身上叮叮當當掛了不少金銀的漢子轟然落地,他身旁差不多打扮,膀大腰圓的漢子則是一聲怒吼,猛撲到了漢子的尸體上,對著余幼嘉怒目而視:
“你敢殺我兄長——”
余幼嘉今日心中十分不爽利,壓根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扯著對方的頭發(fā),直直給了對方一個肘擊,隨后才是爆喝出聲:
“我剛剛讓你們出來,為什么不出來?”
“我愿意給你們生路,為什么不走生路?”
“我殺人,可你兄長為何對我出手?你二人滿身不合身的金銀細軟,自己可又敢細數(shù)是從何而來?”
余幼嘉的聲音中,夾雜著說不出的暴怒,甚至比怒吼的漢子還要高些身量。
那漢子本還想頑抗,卻被余幼嘉幾個肘擊打的眼冒金星,只能被抓住頭發(fā),一路拖行而去。
漢子掙扎不休,好半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被人從城內拖行到了城門口外,一時間大喜過望。
余幼嘉冷笑一聲,又幾下肘擊將人擊暈,干脆利落的除了對方身上的金銀細軟,一腳把對方踹出了城門。
那漢子哪里料得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揉著眼冒金星的頭,怒吼著就要重新?lián)溥M城:
“你做什么?!”
“那可是我搜了不少人才......”
回應他的,是余幼嘉又干脆利落的一腳。
這腳極重,漢子跌坐在地痛呼,卻仍捂著胸口,奮力往那些被卸下來的金銀爬去。
余幼嘉冷眼看著這一切,終在對方即將快觸碰到金銀的時候,將金銀一腳往相反的方向踹開了去。
漢子眼見金銀與自己失之交臂,怒吼道:
“你這小賤人到底有完沒完!”
“你們昨夜在外頭喚了大半夜,走了大半夜,今日又帶著人圍堵城門,合該比咱們趁亂搶的要多才是!”
“如今城里死了那么多人,剩下那么多東西,還有那么多能搶的地方,你搶大的,咱們搶些小的,各搶各的好處,往后換個地方過安生日子,你又何必來為難我們?!”
余幼嘉聞言一頓,抬眼看向這群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超乎尋常多細軟的人群,又仔仔細細打量人群中不少人所有的板正身形,以及手指虎口處位置相差不大的繭,突然問道:
“你們中,多數(shù)原是官兵?”
漢子下意識掃了一眼身上,旋即才梗著脖子,叫囂道:
“你管我們是誰!”
“反正你今日若不放兄弟們走,來日有你吃苦頭的時——”
候。
最后一個字,漢子沒能吐出。
余幼嘉便已一刀揮出,劈上了對方的眼眶。
溫熱的鮮血四濺,余幼嘉來不及擦臉,便是又怒喝:
“你們——原是官兵啊!”
“你們原先就比缺衣少食的流民裝備齊全,你們是昨日廝殺的勝者!”
“你們本該護住一城百姓,又何故喬裝劫掠,帶著本屬于百姓的金銀潛逃?!”
“你們既已勝,為何不出來穩(wěn)定時局,卻只等著咱們要封城才又出來爭命?!”
“你們昨夜......分明也聽到了咱們呼喚的聲響啊!”
那為何,為何不出來救人啊?!
她今日所做之事,難道不是本該由官兵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