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郎的潛力
“沒要咱們銀錢......是什么意思?”
余幼嘉開口問詢:
“那三個官兵難不成看見了家中女眷,不要銀錢,想要別的?”
此言一出,周遭女眷們頓時緊張起來。
一口沉悶之氣盤旋在廚房的上空,一時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五郎一愣,待反應過來,方才急急解釋道:
“不是不是!那三個官兵真沒要任何東西,人也已經(jīng)走了!”
“那三個官兵瞧著像是三胞胎兄弟,一開門見咱們是老弱幼小,臉上便有些不好看,待兩位嬤嬤哭訴著掏出銀錢,便有為首一人細細問咱們家有無傷亡,怎躲過流民劫掠,又有何難處......”
“陳嬤嬤許是想到抄家往事,哭的傷心,我怕她答不上來,便掏出了銅錢罐應付,但我著實手笨,不小心絆了一跤,銅錢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那三兄弟便同咱們說他們?nèi)龔那耙彩敲嗟牧济瘢抑刑锂a(chǎn)被繳,母親又病重實在沒了活路,這才被逼著入了軍籍,讓咱們別怕,不要咱們的銀錢......”
余幼嘉眉心一跳,而五郎則是眼睛還有些紅,撓著頭道:
“他們還交代說,往后城中會有巡邏,說不準什么時候便會有兵痞子上門,讓咱們務必提防著些,若咱們家男人若是經(jīng)商還沒回,就不要開門?!?br />
“嘉姐......”
五郎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
“咱,咱們是不是遇見好心人了?”
這問題,余幼嘉答不上來。
不過后續(xù)匆匆趕來的兩個婆子聽到五郎的言語,倒各自有各自的見解。
王婆子道:
“應當是遇見好心人了。”
“那幾個官兵一開始敲門雖是為了銀錢,可其他處的官兵也是如此索要錢財,剛剛流民眾多,一時難辨從哪家哪戶出去,他們應當是一開始覺得自己有功,銀錢是該得的,而見了咱們一家老弱,又生了幾絲可憐,饒過了咱們?!?br />
“真難得......”
陳婆子想法差不多,但有些細微不同:
“......許和咱們哭的太厲害也有關系,咱們倆老婆子,我身上又帶傷,五小郎君剛剛又生怕咱們被欺負了去,又是哭求又是跪在地上攏錢......”
“是個人應當都會心軟些許,更別提那三個官兵還說自己從前也是良家子?!?br />
余幼嘉聽到這些話,掃了一眼臉上紅透的五郎。
五郎原先向余幼嘉轉(zhuǎn)述時特地少說了自己的狼狽樣兒,哪里想得到此時又被兩位嬤嬤‘揭穿’,一時間臉上臊的厲害,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他知道嘉姐最不喜歡懦弱的人。
這回只怕是又做錯了......
“五郎。”
五郎整個人都是一顫,只差咬著牙根對自己念叨一句‘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可萬萬沒有想到,下一瞬,他卻聽到了一道清淺的女聲,夸贊道:
“這回干的不錯。”
五郎一愣,猛地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余幼嘉自然看到了他這副呆傻的模樣,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不是說你剛剛下跪哭求干的不錯,而是說你這回能護著他人的動作......很不錯!”
余幼嘉拍了拍矮自己半頭的少年肩膀,以示寬慰與期許:
“旁人不知,但咱們自家人知道,那些‘經(jīng)商’的男人壓根就不存在,往后除了你,家里也不會有別的男人.......”
“你今日守門時就干的又多又好,又能在外人面前護著兩位嬤嬤,往后就也能護住家中姊妹與長輩?!?br />
“你,真是好樣的,你母親一定為你驕傲,我與家中姊妹也一樣為你驕傲?!?br />
平素余幼嘉逢人就要刺上幾句,何曾說過這樣子的言語。
五郎被夸的整張臉通紅,只差頭頂都要冒煙。
其他人一瞧這場景,便紛紛發(fā)出善意的笑聲。
五郎這般年紀,最怕被笑和被夸,如今兩樣都有,更坐立難安,他躊躇幾息,紅著臉結(jié)巴道:
“我,我去街上瞧瞧,聽聽其他家的消息......”
余幼嘉聞言,想了想道:
“也行,外頭官兵們將鬧事的流民們處理的差不多,不會有特別大危險?!?br />
“你若要出門,只往有人的大路走,再帶上銀錢,定一扇新的木門,大小和咱們后門差不多大,若還有遇見賣雞鴨活物的,便買一些,別買見不到頭尾的生肉,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兒,咱們不知是啥肉,不放心......”
五郎一一記下,又接了銀錢。
余幼嘉方才猶豫了幾息,繼續(xù)說了下去:
“若有順路,你再去名為春和堂的藥鋪門口瞧瞧,那是周家的鋪面,我舅母與表哥都在其中......”
五郎最近總是外出采買,聞言也想起來了些許:
“只賺一厘息的春和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