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臨別相贈
“什么?”
屋內(nèi)幾息沉寂之后,黃氏一把猛地抓住了五郎的肩膀:
“她給你吃了什么?!”
“她給你吃你便吃了?!你怎么不同我說!?”
四娘一下便被母親震怒的臉龐嚇到,努力抱住對阿弟動手的母親,哭喊道:
“母親!母親!”
“不要生氣,呂姨娘隨咱們走了一路,原先咱們被那群人刁難的時候也未曾離開過,只是一顆糖......阿弟怎會知道不能吃......”
阻攔到底是起了一點兒用,黃氏在四娘的哭喊與五郎的驚恐中逐漸冷靜了下來,慢慢放開了鉗制五郎的手。
幾人心中都是略略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都沒長舒出來,便聽黃氏驟然攥拳道:
“我去將人抓來!”
余幼嘉有些無語,伸出手,阻攔了黃氏的去路:
“抓賊抓臟?!?br />
“只是一顆糖,也不知是不是下了毒,你將人抓來有什么用?”
哪個賊人會認自己是賊人?
黃氏目眥欲裂:
“除了她還能有誰!無非就是怪我昨日在庭前打了她一巴掌!”
“我將她抓來認錯,發(fā)賣了她!”
余幼嘉揉了揉眉心,呵斥道:
“回去!”
“聽童老大夫說完!”
黃氏此時恨的牙根發(fā)癢,恨不得沖出門去,可一對上余幼嘉那雙平靜無波的雙眼,氣勢頓時弱了一節(jié)。
余幼嘉直直對上仍然僵持不肯退后的黃氏雙眼,言語中頗有幾分冷意:
“你只憑你心意行事,旁人說上幾句,你便總是怒火上涌?!?br />
“可我問你,那飴糖也是我表哥帶來的,等呂氏反咬我一口,你是否又要對我再動一次手?!”
黃氏一怔,莫說是原先抓人的氣勢,連帶著臉上的怒火都瞬間散了:
“我......”
對啊,無論是藥還是飴糖,都是余幼嘉這頭的。
但,若是余幼嘉當真要害五郎,還能幫著救人嗎?
既不是余幼嘉,那無論是藥還是糖,其實都只是被下毒之人借用的承載之物。
此時不冷靜下來,將呂氏抓個正著,無非就是再聽一通狡辯之詞而已......
余幼嘉眼見黃氏沉默,這才放下了阻攔的手,冷靜看向童老大夫:
“您繼續(xù)說,病患如何?”
童老大夫勉強拼湊出了一些來龍去脈,正偷偷聽著,被余幼嘉點到,趕忙正了正神色:
“沒事?!?br />
余幼嘉:“?”
四娘還在安慰弟弟,聞言,已經(jīng)因哭泣與叫喊而沙啞無比的嗓子里頓時發(fā)出一聲難以置信的鴨子聲:“噶?”
童老大夫早已習慣這一家子的一驚一乍:
“這種病癥其實不算少見,老夫年輕時候每年便要接診上幾十個這樣的病患,有些是因為吃了毒蘑菇,有些是因為不舍而吃了放了多日的腐肉,有些是做飯時不小心將硝石當鹽......”
“這些都是帶毒,毒性并不算太強的,吃了之后多會腹痛、腹瀉、頭暈、頭痛、呼吸不暢......脈象上就是老夫原先說的那一些?!?br />
“只要不是吃的太多,或是吃了之后及時催吐,便能緩下癥結(jié)?!?br />
“老夫剛剛聞到這屋內(nèi)還有些曾嘔吐過的味道,想必是已經(jīng)有人聰慧,知道事情不好,所以及時催吐過,只要往后多喝些熱粥,溫水,等上幾日消解,便大抵會沒什么事......”
絮絮叨叨的言語中,四娘下意識張了張嘴,看向余幼嘉。
而黃氏則是死死攥著拳頭,低著頭。
余幼嘉倒是想法最簡單的一個,一派心服口服——
老大夫還真厲害,隨便舉了幾個例子,便將中毒原因都歸結(jié)了出來。
童老大夫沒看懂幾人的神色,只是見幾人不言語,又撓了撓腦袋:
“若你們實在擔心,不如由我再開些藥吃上幾日清清余毒?”
“老身今日藥箱里正好有帶些清毒藥,不過先說好,老夫的意思是不開也可以,畢竟這藥也挺貴.......”
余幼嘉又被這聲‘貴’整的抖了抖眉,早知童老大夫的貴不是真的貴,不過這回她倒是沒有同童老大夫拌嘴,只是利索道:
“開罷。”
開罷,簡單的兩字,卻讓四娘又紅了眼:
“嗚嗚噶,嗚嗚噶......”
......更像是小鴨子了!
余幼嘉微微挑了挑眉,方才收回視線:
“童老大夫,您先別急著抓藥,我還有句話同您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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