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無邊夜色翩然而去。

  他步伐輕快，穩(wěn)健，帶著迫切歸家之意。

  內(nèi)侍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見那背影即將消失不見，年長內(nèi)侍咬牙，連著跑動幾步，慌忙跟上青年的身影。

  拂塵在夜色中晃蕩不休，年長侍從有些年邁，體力逐漸不支，不過這一路的動靜到底是驚動前者，令其成功追上。

  沒有猶豫，內(nèi)侍將懷中一份奏折取出，交到清癯青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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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些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老樹底下爛根蛀芽并不稀奇，只是鮮少有人知道，不是他們能成為什么樣的人，而是樹縱容他們成為什么樣的人。

  大樹若是威武，清明，他們或許就是辛勤的蜜蜂。

  大樹若是沉郁，糊涂，他們便只能成為媚上欺下的蛇蟲鼠蟻。

  多數(shù)人瞧不起他們這樣的齷齪之物，可偏偏，他們所掌握的東西，又遠比世人所見要多得多。

  他們從前同太傅不算太相識，也并不知太傅今日所言，有幾分真，幾分假，又或許，只是起戲耍之心，想要拉近關(guān)系，驅(qū)策他們......

  可天底下，就算是畜生，也曉得真心換真心的道理。

  今日太傅視財寶于無物，又轉(zhuǎn)贈不少珠寶，他們.....理應(yīng)也為太傅做些什么。

  眼見清癯青年接過奏折，年長內(nèi)侍松了一口氣：

  “不瞞太傅，先前白山長來找過雜家手底下的小內(nèi)侍，給了五百兩銀錢，讓他尋個機會遞交奏折?！?br />
  “雜家本已決定推拒此事，交還奏折與銀錢，不過今日見太傅風(fēng)姿，還是決定將奏折先給太傅瞧上一眼......”

  年長內(nèi)侍稍稍表露親近之意，以示自己已加入太傅陣營，旋即才抬眼偷瞧一眼清癯青年，又笑道：

  “其他都是小事，以太傅之能，陛下一定不會信。只是有一條——

  那姓白的，不知哪里打聽到的消息，說是太子在東宮之中，竟是冷飯餿食......”

  年長內(nèi)侍笑瞇瞇道：

  “太傅大人一定知曉，這是謠言，對吧？”

  “不然，陛下一定大動肝火，說不準(zhǔn)又得死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