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棠在花廳用膳，就見凝檀邁步進(jìn)來，她看向南棠略施一禮：“公主，今日景陽將軍在朝堂上奏，請曹家曹老將軍共同圍剿北羌，王上準(zhǔn)了?！?br />
  “哦？”南棠就笑：“舅舅動作真快?！?br />
  她低頭抿了一口茶：“曹老將軍沒說什么？”

  凝檀彎了彎眼睛：“回公主，昨夜曹老將軍受了風(fēng)寒，今日并未上朝。圣旨已經(jīng)送去曹家，聽說曹老將軍捶胸頓足大罵軒轅家無恥拖人下水呢?！?br />
  沒機(jī)會說話嗎？

  南棠就笑，軒轅景陽還是有些能耐，她看向襲雪：“備份禮物送去曹家，就說賀西晉二將同心同德?！?br />
  襲雪行禮退下，南棠這才轉(zhuǎn)頭看向凝檀：“辛苦了，讓舅舅放心，我明日進(jìn)宮。”

  凝檀笑著應(yīng)了一聲，剛準(zhǔn)備退下，便聽南棠輕道：“還有一事要麻煩凝檀?！?br />
  她朝外頭的觀寧招了招手，少年邁步進(jìn)來俯身行禮。就見南棠在他膝上輕點(diǎn)了一下看向凝檀：

  “膝上有舊疾，府醫(yī)給看過并不見好，小小年紀(jì)怕落了病根，勞你費(fèi)心了。”

  給內(nèi)侍看病嗎？

  凝檀略愣一下，隨即躬身道：“公主客氣，奴婢定會盡心盡力?！?br />
  觀寧怔怔看向南棠，半晌跪地道：“奴才……多謝公主?！?br />
  南棠懶洋洋挑了挑指尖，觀寧起身復(fù)又向凝檀躬了躬：“勞煩姑娘。”

  系統(tǒng)提示音驟然響起：

  【恭喜宿主，馴養(yǎng)對象觀寧好感值升至60/100，馴化值升至73/100?！?br />
  南棠一愣，她細(xì)細(xì)打量觀寧，少年垂著頭，眼圈略有些紅。這小子……倒當(dāng)真知道感恩。

  南棠便笑，伸手在觀寧面前打了個響指：“去吧，不算你曠工?！?br />
  觀寧反應(yīng)了一下，躬身行禮退下了。

  飯后凝檀前來回話，她神情有些凝重，輕道：“公主這位內(nèi)侍……許是早年就壞了身體，虛空的厲害。他的腿也不是尋常舊疾，應(yīng)該是極小的時候折過沒有養(yǎng)好。”

  凝檀略頓了頓：“我這邊開了溫補(bǔ)的方子，已經(jīng)囑咐他怎么煎服了，腿傷每三天一次針灸，能改善，但到什么地步不好說?！?br />
  南棠微怔，極小的時候嗎……那是在西晉還是在北羌？

  算了……無論哪里總歸不是好地方。

  凝檀斟酌道：“……近些日子最好少走動少下跪，當(dāng)然……也不能影響公主這邊的差事?！?br />
  南棠就笑：“回我話不用這么小心，我清楚了，勞煩凝檀每三日過去一趟?！?br />
  少女笑了笑，躬身施禮稱是。

  ……

  觀寧住在府中專給內(nèi)侍準(zhǔn)備的矮房，南棠從未來過，或者說五公主從未來過。

  揮退了身邊的帶路的玉瑤，南棠曲指輕敲了敲，不等里面人回應(yīng)便推門進(jìn)去。

  觀寧半撐起身子，看清來人他猛地翻跪下床：“奴才，奴才給公主請安?！?br />
  膝蓋落在地上的聲音讓南棠微一皺眉：“起來?！彼p聲命令。

  “是?！庇^寧抿抿唇，起身站到了一邊。

  南棠環(huán)顧四周，這是間極簡陋，但極干凈的屋子。

  房中空蕩蕩的，桌上僅一個素色茶壺幾個杯子整齊的擺著。榻上是粗布枕頭和一床薄被。地面擦得纖塵不染，未生爐火，進(jìn)門便是徹骨的潮涼。

  南棠略一皺眉，觀寧抿著唇垂頭站著，手輕輕的攥著衣袍。

  南棠隨手打開桌邊抽屜，僅疊了兩件內(nèi)侍衣袍。

  “我……沒賞過你些什么嗎？”南棠話是這么問的，觀寧卻知道她問的是原本的五公主。

  “回公主?！彼砸还恚骸芭庞薇克藕虻牟缓?，福薄承不得貴人賞賜。”

  南棠就笑，他若是愚笨，那世上便沒有玲瓏的人了。

  打開最后一格抽屜，里面是一個無任何花紋裝飾的木箱。南棠剛想伸手去拿，旁邊的觀寧猛地嗆咳出聲。

  南棠一愣，隨即笑道：“對不住，我這人混蛋慣了沒有分寸?！?br />
  她收手合上抽屜，就聽觀寧輕聲道：“公主……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他上前一步將木箱拿出小心的捧在手里：“這個是……奴才小時候自己做的，手藝不好讓公主見笑。”

  他逐層打開，最上面是幾錠碎銀，中間是一方絹帕，南棠略一挑眉，便聽少年輕道：“這是……亡母遺物?！?br />
  他母親的尸體同那間破屋一起燒毀了，唯出行前塞給他的這塊絹帕是最后的念想。

  觀寧輕輕笑了笑，最后一格沒有打開。

  南棠不再多問，她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觀寧的膝蓋：“多休息幾天，三餐我讓人給你送屋里，府里有個長得和你像的小內(nèi)侍叫青槐，他之前也折過腿，我看養(yǎng)得還不錯。”

  南棠頓了頓：“有事情一定要出去的話，我叫他們給你也打個輪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