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的宮宴選在了除夕，這日風雪稍歇，一大早南棠便被叫起來梳洗打扮。

  按南棠往日的習慣，早起還不如不睡，昨夜她正準備把府中各位通通折騰起來陪她通宵時，觀寧攔了她一次。

  少年的動作神態(tài)比往常更恭順小心，斟酌著開口勸她。卻只說是安神香新搭了幾味，求她試試。

  他難得有明面兒上的緊張，手指捏緊又松開，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同南棠唱反調(diào)，雖然是很柔和的方式。

  南棠瞧著有趣，由著他擺弄，果然得了一夜好眠。早起又被喂了一碗醒神的茶湯，倒也不算難受。

  宮中親請的車駕候在府門外，哪怕是于公主而言，也算無雙的榮耀。

  襲雪和玉瑤早等在一旁，一同出門的除了烏長悲外還有個周身疲態(tài)的祝霄。

  男人腳下虛浮露出的那雙眼睛滿是倦色，只出府門這兩步，南棠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給五公主請安?！睂m中的小內(nèi)侍俯身行禮，他頭微微垂著。

  “公公辛苦?！蹦咸穆云骋谎?，只覺得臉生。

  “殿下?！陛p柔的聲音自身后響起，觀寧近了兩步：“天寒，殿下的手爐?！?br />
  南棠笑笑，伸手接過時聽見了少年極低的聲音：“司禮監(jiān)的內(nèi)侍，應該是指到了榮妃宮中，公主此行萬事小心。”

  “多謝觀寧?！蹦咸穆月灶h首，接過手爐時指尖相撞，少年抿唇略垂了垂眼睛。

  一路雪行顛簸，南棠閉著眼跟著馬車晃蕩，一旁的祝霄自車簾放下便又恢復了精神，此時正笑吟吟擺弄冥一那雙禮靴。

  “你……什么毛病？”南棠忍不住抬眼看他。

  “回主子，昨夜骨瑛手下的魂奴故意在公主府周圍晃蕩，鬼識追蹤了一夜?！弊Ｏ鲂σ饕骰氐馈?br />
  “那你……恢復得倒是快?！蹦咸捻新杂行┮苫?。

  “回主人，是……冥一追蹤了一夜。”

  祝霄臉上笑容不減：“擔心是調(diào)虎離山，怕耽誤主人今日的事，意思了兩下便沒再理會，不想冥一反而去追了?！?br />
  他放下圍帽，朝南棠揚眉笑了：“進馬車前做做樣子，寬寬骨瑛的心。”

  馬車外，襲雪狀似無意的跟那小內(nèi)侍搭話：“公公瞧著眼生，是新跟在陛下身邊的嗎？”

  “早先就在陛下身邊伺候，粗苯登不得臺面，近日得掌事提攜才接得這樣的美差，姑娘貴人事忙，不記得奴才是應該的。”

  那小內(nèi)侍態(tài)度恭敬，言語挑不出大錯漏。

  襲雪便輕輕一笑：“辛苦公公這趟。”

  她自腰間掏出一個素色荷包徑直放入那小內(nèi)侍袖中。

  “誒呦，多謝五公主賞賜，多謝姑……”那小內(nèi)侍喜滋滋接過，剛一沾手就變了臉色，這里面是厚厚一疊銀票。

  “姑娘這是何意？”那內(nèi)侍收攏到一半的袖口又推了回來，這個數(shù)目，不是該打賞下人的。

  “公公聽我細說?！币u雪忙按住他的手壓低聲音道：

  “宮中有我一同袍姐妹，如今在榮妃娘娘處當差。聽聞娘娘近日纏綿病榻，連帶著宮中上下心神無主，我實在心焦又不能分擔一二。五公主向來體恤下人，奈何宮規(guī)森嚴不得機會照面，只得勞煩公公?！?br />
  這是她家公主教的，碰到明白人口舌上是探不出消息的，與其硬著頭皮周旋浪費時間，不如先開口等對方反應。

  那內(nèi)侍神情一頓，轉(zhuǎn)而一臉難色道：“姑娘，我在陛下身邊當差，同榮妃娘娘處并不熟絡。”

  襲雪卻只搖頭：“公公是御前的人自然是神通廣大，愿拿半數(shù)做謝，但求公公成全金蘭之情?！?br />
  半數(shù)。

  若是再不接，便有些不合常理了。

  那小內(nèi)侍睫毛動了動，半晌輕嘆口氣。他攏好袖子看向襲雪：“還不知那位女官姓名？”

  襲雪頷首行了一禮，答道：

  “承霜?！?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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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摸魚寫文的一天

  公司有我真是他們的福氣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