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意外
結束白天的課程或活動后,每個人還需要寫當天的通訊稿和個人日記。
通訊稿用來各大平臺投稿發(fā)布,日記則是交給指導老師,方便指導老師知道他們活動進度的。
吃過飯,喻珩在會議室里——女生們會在早上把自己的東西收好,白天會議室就用作大家日常辦公的地方。
喻珩在費勁地寫日記。
至于為什么是費勁,因為這份日記是要統(tǒng)一上交給秦教授看的。
大部分人的日記都是流水賬,一句話顛倒語序翻來覆去地湊字數(shù),喻珩知道他媽媽不會一個字一個字像做閱讀理解一樣品讀完所有人的日記,但一定會這樣對待他的那一份。
喻珩不敢敷衍。
他不能把一天的工作寫得太簡單,也不能誠實地寫他今天差點被小孩子寫作業(yè)逼瘋,否則他媽媽會一邊笑他一邊擔心他,然后轉手發(fā)在家庭群里,讓他爸和姐姐來觀摩。
喻珩覺得寫日記的自己就像被語文數(shù)學逼瘋的白川。
哦……應該比白川好點,畢竟以后白川以后還要面對英語和科學。
八點半之后周圍的人逐漸開始排隊去洗漱,喻珩好容易寫完日記,立刻就開始一千字的通訊稿,手指在鍵盤上都快冒火星了,沒有一點要去洗漱的意思。
宋鏡洗完了回來看到他挪都沒挪動一下,問他:“其他男生半路去打球了,現(xiàn)在浴室空著,你去洗嗎?”
喻珩搖頭:“暫時不去。”
宋鏡點點頭,聽見喻珩試探地問他:“我昨天看見浴室里有蟑螂……今天還有嗎?”
“有蟑螂嗎?我洗澡不戴眼鏡,看不清什么。不過你這么一說好像的確隱隱約約看到墻上有塊黑乎乎的什么?!彼午R遺憾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問他,“你怕蟑螂???”
喻珩脖子一僵,盯著屏幕沒動:“你不怕?”
“學校寢室半夜能看見好多,早就習慣了。”宋鏡安慰他,“別怕,蟑螂不咬人的?!?br />
“......”
喻珩慶幸自己沒住學校的宿舍。
“算了,我寫完稿再去吧?!彼D回頭。
但喻珩腦子里一會兒是蟑螂蚊子,一會兒又是白川昨晚的哭聲和今天見到他爸爸時小孩膽怯的表情。
心里壓著事,他連坐著都難受,更別提去洗澡了。
稿件提交完成之后,他心不在焉地抱著電腦回到舞蹈房,一進去,男生們鬧哄哄的聲音和打完球的汗味就撲面而來。
喻珩看到他鋪在地上的睡墊上還堆著不知道是誰的褲子,折好的被子被弄得散亂,甚至他的一個行李箱還被人抽開了拉桿晾內褲。
他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看著墊子上的褲子,冷淡地打斷哄鬧的人聲:“誰的?”
他的語氣很沉,冷得讓七月的天氣都凝滯了一瞬。
舞蹈房里安靜下來。
是個人都能看出喻珩動怒了。
一個男生幽幽舉起手:“……我的,不好意思啊,沒注意可能半路掉了?!?br />
喻珩閉了閉眼:“拿走。”
那個男生忙不迭跑過來拿走。
喻珩又轉頭看著行李箱上的內褲,語氣比剛才還要平直:“這又是誰的?”
“我的,怎么了?”
這聲音讓喻珩額角一跳,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畢蕭,徹底黑了臉:“操場東邊就是男生晾衣區(qū),你有腿走不過去,非得晾在我箱子上?”
畢蕭嘴里嚼著口香糖看了一圈周圍,一仰頭:“太遠了啊。你看大家都是用行李箱晾衣服的,我的也借別人了,不夠用了,借借唄?謝了啊?!?br />
畢蕭說完,低下頭去打手里的游戲。
喻珩感到一陣呼吸困吶,他猛地喘了口氣,走過去一把抽走他的手機:“借?什么是借,你有和我說過半個字?把自己的貼身衣物晾在別人的行李箱上,這算什么,公然耍流氓還是騷擾?你不嫌丟人我還嫌惡心?!?br />
畢蕭被他噼里啪啦一段話罵得一愣一愣的,臉上的表情甚至有點呆滯。
其實今天白川和小彥的矛盾之后他對喻珩有點改觀了,發(fā)覺他并不是只會拖后腿的嬌氣少爺,也沒再想刻意和他起爭執(zhí)的。
用行李箱的時候確實沒想那么多,他是體育生,體院的男生都很糙,互相之間沒那么講究,有時候連襪子都會混洗,別人用他的箱子他覺得沒什么,于是他也就直接用了別人的箱子。
他都不知道這箱子是喻珩的。
……奇怪,他居然在想如果自己知道這是喻珩的話,他還真不會去用。
為什么?
畢蕭想不通。
不過他也真沒想到喻珩會發(fā)那么大脾氣。
“不是……”畢蕭抬起頭,手還維持著拿手機的動作,被大家看著,有點尷尬,“你不借就不借唄——”
喻珩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這么討厭,從一開始就在找他麻煩,哪怕不搭理還是陰魂不散。
這樣無賴的態(tài)度和行徑喚起他骨子里的厭煩,眼前閃過一個模糊不清的人臉,喻珩忽然覺得反胃和憤怒,一瞬間,兩天來積壓的不適應和處于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