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一條人命啊!
可謝宴卻覺得,這荒唐的世道,這扭曲的孝順,這麻木的村民,簡直讓人無處發(fā)泄。
他笑著拍了拍于月回的手,轉(zhuǎn)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藍天,只覺得這天都灰暗了幾分。
不由得長長的嘆口氣。
這件事情的后續(xù),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地扎進了謝宴的心窩。
那位嬸子的娘家早就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那年邁的弟弟,已經(jīng)六十幾歲,快到古稀之年。
聽到這噩耗,他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仿佛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被兒子用牛車拖過來的。
從牛車上下來后,他被兒子扶著顫顫巍巍地進了屋,每一步都像是在拖著沉重的鉛塊。
當他看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妹妹時,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無助地垂著頭,哭得像個淚人。
那哭聲里滿是悔恨和絕望,仿佛要把他這些年所有的愧疚都哭出來。
謝宴站在一旁,只覺得諷刺和可笑。
現(xiàn)在哭成這個樣子給誰看呢?他妹子被打的時候,他到底在干什么?
謝宴敢肯定,這位嬸子一定找過娘家求助!
那個時候,但凡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她也不至于被打這么多年,最后被活活打死!
王前進不就是知道這位嬸子無人撐腰,無人可以依靠才打的那么肆無忌憚,那么放心嗎?
就在這時,王前進也走了進來。
謝宴早就聽說過他那些殘暴的事跡,心里一直想著這個人至少應該長得兇神惡煞,或者五大三粗。
不然也不會把其他人嚇得,無人敢拉這位嬸子一把。
但眼前的王前進卻截然不同。他不但長得瘦瘦小小的,皮膚也黢黑黢黑的,兩鬢花白,整個人看起來又老又弱。
這樣一個看起來膽小懦弱的老人,怎么都和傳聞中那個可怕的施暴者對不上號?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個人渣,打了媳婦幾十年,最后把她活活打死。
相由心生這句話在很多時候,都是不準確的,壞人也可能長得慈眉善目。好人也可能長得兇神惡煞。
謝宴從王前進那有點無措和呆滯的眼神中,沒有看到絲毫的悔意,只有麻木和冷漠。
嬸子的弟弟看到他,顫抖著手就撲了過去,王前進竟然還躲了幾下,像是在很不耐煩一樣。
最后,還是在眾人不滿的斥責聲中,他才勉強停下,任由嬸子弟弟的指甲在他臉上撓出幾道血痕。
那幾道血痕,紅得刺眼,卻像是給這場悲劇畫上了一個荒誕的句號。
然后,事情就這么不了了之。
輕輕的幾道血印子,就成了對一條人命的“交代”。
謝宴看著這一切,只覺得心里堵得慌,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卻又無處發(fā)泄。
但就這么一個人,打了幾十年的媳婦,最后把人給打死了。
謝宴站在一旁,只覺得一陣陣的冷笑在心底蔓延。
多可笑啊,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被輕視,最后只換來那幾道指甲印。
而那嬸子的兒子和女兒,更是讓人心寒。
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母親討個公道,只是在一旁哭得稀里嘩啦,一句責怪父親的話都沒有!那兩個女兒,更是軟弱得像一團爛泥,只會哭,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村里人對此更是麻木不仁,仿佛這種慘劇是家常便飯。
在他們眼里,一條人命竟然如此微不足道,輕得像一片羽毛。
可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是被活活打死的,腦袋都被打得陷進去了一大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謝宴也跟著去送了那個可憐的女人最后一程。
看著她臉上那慘不忍睹的傷口,他難受得幾乎不能呼吸。
不敢想象她當時得有多痛??!
謝宴只是一個外人,光是看著就已經(jīng)無法接受,他實在是不明白,她的那些兒女為什么能如此冷漠。
從送葬回來后,謝宴沉默地走在路上。
于月回見謝宴情緒低落,也跟著跑了出來。追上謝宴后,她輕輕拉住他冰冷的手,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陪著,仿佛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慰藉。
回到家,謝宴緊緊抱著于月回,聲音里滿是無助:“媳婦,這里的人怎么這么可怕?“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們怎么可以表現(xiàn)得這么冷漠、這么隨意?“
”還有他兒子,都這樣的一家人了,怎么還能娶到媳婦?他們家明明就是一個可怕的泥潭,為什么還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兒嫁進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仿佛在質(zhì)問這個世界,也在質(zhì)問自己。
于月回緊緊抱住他,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心里一陣酸楚。
她知道,謝宴的心里已經(jīng)壓了太多的憤怒和無力,而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地陪著他,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
等謝宴終于緩過神來,于月回神色凝重,注視著他,低聲說道:“你或許不清楚,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