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所向摧?。?/h1>
左側流賊的馬隊人數(shù)最眾,而且衣甲最全,應當是其部的精銳,威脅也是最大。
曹文詔一馬當先,戰(zhàn)場上情況極為不利,但他的頭腦仍然十分清晰,身后的一眾家丁在他的帶領之下,自官道之上繞了一個大圈,向著左側殺將而去。
趁其還沒有徹底展開陣勢,只需要擊破其前隊,便可以使得余眾不敢進擊,進而瓦解流賊整個左翼的攻勢。
“嗚——”
短促的騎號聲陡然在騎陣之中響起,預示著敵軍將近。
陳望扣弦引弓,直直的目視著前方,不用騎號提醒,他早已經(jīng)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前方流賊的馬隊越來越近,耳畔是猶如奔雷一般響亮的馬蹄聲。
狂亂的呼喊聲自四面八方滾滾而來,但卻反而是暴漏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曹文詔手持馬槊,兩軍騎陣尚未接近,正前方的賊騎便已如浪花一般向兩側散涌而去。
那些避讓不及者,幾乎皆被曹文詔一桿馬槊挑于馬下,些許的漏網(wǎng)之魚也被跟隨在曹文詔身后的親衛(wèi)甲騎斬于馬下。
隨著少數(shù)悍勇的馬賊被殺,流賊馬隊的其余馬兵紛紛走避,他們缺少衣甲,在對沖之中,往往落于下風,又沒有足夠的勇氣
明軍騎陣猶如一柄尖刀一般,將直沖而來的流賊馬隊分為了兩半。
交錯之間,大量的羽箭自明軍的騎陣之中向著左右兩側急射而去。
陳望挽弓搭箭,他的目光放在了右前方一名身穿著邊軍甲的流賊身上。
流匪之中,最為危險的人正是這些身穿邊軍甲的流賊,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老賊,從賊數(shù)年,一路南征北戰(zhàn),技藝不凡,他們毫無疑問是流賊之中最狠的一群人。
也正是因為這些軍兵的加入,才使得流寇戰(zhàn)力越發(fā)的強盛,越發(fā)的難以剿滅。
如今的流賊步隊也并非全是亂哄哄一團沖來,他們甚至也開始排列軍陣,開始有了旗語,開始會聽從統(tǒng)一的指揮。
“咻————”
弓弦振動,破空聲乍響。
視野之中,那身穿著邊軍甲的流賊身形一晃,捂著面門跌落于馬下,就此消失在人潮之中。
看著眼前的一切,陳望的表情沒有半分的改變,他對于這一切已是習以為常。
戰(zhàn)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分的留情。
中傷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兩側流賊馬隊之中,不斷有人中箭落馬,旋即便被潮水般洶涌而過的戰(zhàn)馬踏成了肉泥。
流賊馬隊之中并非是沒有人反擊,許多羽箭也射入了明軍的騎陣之中。
但是一眾跟隨著曹文詔沖鋒的家丁皆是全副武裝,身穿重甲,那些輕飄飄的箭矢射在他們的身上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陳望的裙甲之上現(xiàn)在就掛著一支羽箭,那支羽箭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急射七箭,陳望沒有再繼續(xù)射擊,而是將弓箭重新插回原處,拔出了腰間的馬刀,將其置于右肩。
箭囊之中的羽箭統(tǒng)共還剩三十余支,這一戰(zhàn)恐怕是一場持久戰(zhàn),必須要保留箭矢和體力。
而且接下來,暫時也用不到弓箭了。
前方一陣豁然開朗,他們鑿穿了整個流賊前鋒馬隊,而后流賊的步隊正呼喝著蜂擁而來,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亂哄哄的奔走而來,口中呼喊著壯膽的口號。
“殺官兵?。 ?br />
當明軍的騎兵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之時,這些原本吼叫著,呼喝著亂哄哄正洶涌著向前的流賊步卒皆是神色一凝。
一切發(fā)生只在電光石火之間,沒有人想到,明軍的騎兵居然轉瞬之間便殺穿前鋒的馬隊。
看見殺氣騰騰的明軍騎兵直沖而來,站在最前排的流賊此刻皆是臉色煞白,面無人色。
有人想吞咽口水,卻發(fā)覺口中無津,有人想要逃走,但是身后洶涌而來的人堵住退路。
戰(zhàn)馬四蹄翻動,發(fā)出猶如雷鳴般的悶響,猶如鼓槌一般猛烈的敲擊在一眾流賊的心上。
不少人面色如土,抖似篩糠,甚至難以握住手中的兵刃。
流賊步隊原本就混亂的陣列一時間變得更為混亂,就是負責督戰(zhàn)的老卒也俱是心生恐懼。
前方。
明軍的騎兵猶如移動的長城一般迎面而來,陽光映照在盔甲之上熠熠生輝,一把把豎立的馬刀寒光閃耀。
明軍的騎兵已在曹文詔的帶領之下,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如奔雷般疾馳而來。
流賊陣中,有人為了逃亡爭搶道路相互推搡,有人眼見逃生無望,咒罵哭喊,有人手持著刀兵,呼喊著不許后退,整個流賊的大陣亂作一團,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shù),丑態(tài)畢露。
一名頭戴笠盔,身穿爛鐵甲的老匪揮舞著手中的雁翎刀,怒吼著想要維持著陣勢,但是就算他連斬了兩名逃卒,仍然是收效甚微,整個大陣已亂,孤身一人絕無可能將其挽回。
最前排的家丁猛然丟出手中的鐵骨朵,飛旋的鐵骨朵狠狠的砸入混亂的人群之中,帶起陣陣哀嚎。
一只鐵骨朵正中其面門,那老匪連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一聲,便已是栽倒在地,他的倒地也更加快了流賊步隊的崩潰。
而就在這時,一眾明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