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去到孫哲的審訊室，到他從里面出來，讓書記員小吳把口供送到專案組會議室，總計花費了不到一個半小時。

  這個速度哪怕是專案組的那些個大佬都有些瞠目結(jié)舌，這未免也太快了，最關(guān)鍵的是他還摳出了被害出租車司機房道義的藏尸地。

  獲知最新消息后，眾人甚至都沒顧得上現(xiàn)在是深更半夜，包括市局技術(shù)科在內(nèi)的法醫(yī)，全都跟著一起前往市汽校了。

  因為下水井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周圍壓根兒就沒有民居，沒有光亮的情況下，辦案人員專門扯了根電線，掐在了汽車電瓶上，用微弱的燈光從下水井里把尸體摳了上來。

  辦案人員看到尸體的時候，有些心理素質(zhì)差的直接被惡心的吐了。雖說東北天寒地凍的，可是在下水井里卻是另外一副光景，這里暖和得很，而且是耗子的聚集地。

  可能是被打穿的顱骨暴露出來的血腥，吸引了這些破壞者，整具尸體已經(jīng)被啃食的面目全非了，有的地方甚至是露出了顱骨。

  法醫(yī)有些為難的看向了幾位領(lǐng)導(dǎo)，開口問道：

  “尸體這模樣，該怎么讓被害人家屬來認尸??？”

  韓敬東和戴長江的臉色也很難看，最終還是韓局拿主意說道：

  “檢查完尸體，讓市殯儀館最好的化妝師過來幫著遮一遮吧，老太太眼睛現(xiàn)在看東西已經(jīng)模糊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戴長江氣憤的用力拍了一下吉普車的前蓋，怒聲道：

  “這群畜牲是真該死啊！”

  房道義的母親是最早知道自己兒子出租車被搶的那批人，她知道被搶的出租車和1.28案有牽連的時候，心里就已經(jīng)清楚自己兒子怕是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這些天在家里天天以淚洗面，眼睛都哭的視線迷糊了。

  專案組這邊去下水井起尸的時候，葉晨正在審訊陳小冬。審訊前，他曾經(jīng)提議換個書記員，誰知道被小吳給拒絕了，她直接對葉晨說道：

  “川哥，就像你說的，咱們干警察這行，遲早會接觸到一些黑暗，我能挺得住，不用換人。

  筆在我手里，怎么寫這份筆錄，什么該記錄，什么不該記錄，我心里有數(shù)，換個人還未必能稱你心意?！?br />
  葉晨最終沒再多說什么，和二人一起進到了審訊室。陳小冬的實際年齡未滿十八歲，葉晨知道這貨沾了未成年的光，雖然手里有好幾條人命，可是有可能是個死緩或是無期，那樣的話這條命就保住了。

  可即便如此，葉晨也沒打算放過他，他要讓這個狼崽子時時刻刻都活在恐慌之中。相比宋小軍和孫哲這兩個被槍斃的，他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有的時候活著也會是一種折磨。

  進屋后，在審訊席坐下，葉晨打量著對面的陳小冬。這是個男生女相的人，長相跟后世本山大叔團隊里的文松有些酷似。

  見到葉晨幾人，陳小冬臉上沒有一絲的緊張，平淡的很，葉晨心里很清楚這是一種漠視。畢竟他連別人的生死都不在乎這世上能讓他在意的人不多了。

  葉晨笑呵呵的看著陳小冬，然后開口道：

  “抓你那會兒我看你和你媽連行李都打包收拾好了，挺警覺的啊，我們要是晚點上門，你是不是就溜之大吉了？”

  陳小冬曾經(jīng)見過葉晨，不過那時候他還在大山子派出所當(dāng)片兒警，還沒去警校上學(xué)呢。而且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正在上學(xué)的小崽子，他應(yīng)該對自己沒印象了。

  陳小冬不屑的笑了笑，然后開口道：

  “你們是什么樣的酒囊飯袋，沒誰比我們更清楚。這次要不是河昌來了省里的外援，我們幾個也沒那么容易被抓到吧？就憑西山分局的這幾頭爛蒜？別鬧了?！?br />
  葉晨下意識的看了眼大喇叭的方向，那里掛著收音設(shè)備，審訊室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會被傳進專案組的會議室。

  幸虧專案組去給出租車司機房道義起尸去了，要是讓他們聽到陳小冬這桀驁不馴的言論，別人不敢說，胡兵怕是要被氣吐血了，難保他不會對號入座。

  預(yù)審老李和書記員小吳此時卻對陳小冬怒目而視，說實話，他們也不是第一天干預(yù)審了，可是這么囂張的犯罪分子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呢，對于警方他表現(xiàn)出的是毫不掩飾的蔑視，這種人太可恨了。

  葉晨倒是沒動怒，他知道陳小冬是這伙人里最狠的狠人，畢竟能朝自己親大哥腦袋上補槍的，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作為一個心理學(xué)大師，他很清楚應(yīng)該怎么讓這個狼崽子破防。

  葉晨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輕聲開口道：

  “都已經(jīng)被抓到這里了，還討個口頭上的便宜，不覺得挺沒勁嗎？輸了就是輸了，挨打要站直。

  隔壁孫哲都已經(jīng)撂了，交代了被打死的出租車司機藏尸地，你也說說吧，陳小秋是誰打死的？尸體是怎么焚燒的？誰在保干室進行的爆破？”

  陳小冬沉默了片刻，隨即嘴里罵罵咧咧道：

  “艸，最該被打死的是孫哲這個王八蛋，這么快就當(dāng)了王連舉，小軍哥當(dāng)初就不該讓他入伙！”

  葉晨莞爾一笑，卻沒再多說什么，而是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陳小冬。他發(fā)泄完心中的郁悶，也很清楚自己此時再硬抗著也沒用了，多米諾骨牌倒下了第一張，剩下的就不受控制了。他略有些沮喪的說道：

  “我聽小軍哥說是門口的保干打死的，完了我上去補的槍，后來又在尸體上燒的被子啥的，我小軍哥爆的破?！?br />
  葉晨打量著對面的這個狠人，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開口道：

  “能朝自己哥哥腦袋上補槍，你也算是狠人了。不過我有個問題在心里挺好奇的，帶你們回專案組的時候，我注意到你看宋小軍的眼神有些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