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意外收獲
胡一彪最初對葉晨的話,持的是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作為津港臥底中的老前輩,他對這些跟自己一樣從事臥底工作的后輩一直都在關注著,王絳當初把海港支隊的趙馨誠,向陽支隊的常闖,長豐支隊的周巡單獨抽調出來,擔任牧羊犬,這讓胡一彪感到很滿意,因為這幾個小伙子年富力強,雖說比起自己來還差那么點意思,但是也都是一把好手了,畢竟這是對臥底生命安全的負責。
從七一四桉之后,胡一彪在追捕的過程中處決了宮永年的手下姜淮之后,王絳就把他撤職調到了培訓基地擔任教官,每周給新入職的警察上幾節(jié)課,這既是王絳這個老領導對他的保護,也是在打磨他身上的戾氣,因為這個家伙身上的匪氣太重,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要人命。
作為胡一彪執(zhí)行任務的最大特色,抓捕過程中導致嫌犯死亡的概率高得驚人。一方面,這讓他成了督察聽證的??停涣硪环矫?,局里主管領導王絳的心血管疾病越來越嚴重了,他還想多活兩天,畢竟這個家伙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當時市局還專門為了胡一彪安排了心理督導,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彬的徒弟夏雨童,第一次見到夏雨童時,面對這個清秀單薄的女人,多年來臥底生涯積蓄的憤滿、暴戾,以及無時不刻不在啃食他的孤獨感,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什么市局指派的心理督導員,不過是個自命不凡的豌豆公主,他很有信心給這妞造成一次精神重創(chuàng),然后吹著口哨踹門而出,繼續(xù)享受自己的帶薪長假,結果倒也不能說事與愿違,因為夏雨童改變了他的愿望,藉由傷害別人來撫慰自己的愿望。
他和夏雨童從他臥底歸來開始接觸算起,相識了三年多,胡一彪總會不定期地約她見面,有時是因為工作,更多的時候則不是。夏雨童對此也不反感,他倆的經(jīng)歷、生活、性格毫無共同點,連對飲料的偏好都不對位,就更別提交往中彼此頻現(xiàn)的那份嫌棄了,這對超不般配的組合維持了千日有余,堪稱人類社交行為的奇跡。
最重要的是,兩人之間產(chǎn)生了若有若無的情愫,胡一彪一直為當初韓彬讓夏雨童離開法證中心的事情對他耿耿于懷,當時他就已經(jīng)篤定韓彬必然是犯了罪,只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都已經(jīng)從領導崗位上退了下來,也就懶得理會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兒了。
直到葉晨找到他,把韓彬的殺人證據(jù)擺在了他面前,并且告訴胡一彪,當初吳征一家五口遇害,即便是跟韓彬沒關系,他也必然是個知情人,只不過是一直選擇在一邊看戲罷了。
胡一彪自然是明白葉晨的目的,以前跟他打過交道,對于津港刑偵圈知之甚深的他,知道葉晨是個玩腦力的家伙,武力并不是他所擅長,所以他來找到自己,肯定是想把自己當成是一把槍,而且他也清楚,自己這把槍一旦出匣,必然是要見血才會收回的。
胡一彪常年游走于黑白兩道,聽過見過的事兒簡直是不要太多,讓自己當槍不要緊,自己作為津港臥底圈的老前輩,給后輩吳征一家五口鳴不平是他的份內事,但是不是誰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他的,他要先確認消息的準確性。
胡一彪發(fā)動了自己所有的關系,再加上自己周密的跟蹤和仔細的盤查,發(fā)現(xiàn)一切果然如葉晨所說,這個韓彬的手上的確是不干凈,沾滿了血腥,別管他殺的人有什么罪行,都不是他枉開殺戒的借口。
最主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吳征一家五口遇害的那天,出現(xiàn)在曙光四號院的,不光是有關宏峰,還有安廷和葉方舟兩個人,葉晨給他提供的監(jiān)控視頻不是人為合成的。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冷眼旁觀,胡一彪越發(fā)確認了葉方舟和安廷的不正常,直到王志革桉的時候,他們開車撞翻了劉長永的警車,放跑了王志革,二人在胡一彪的心里徹底的被打上了兩道鮮紅的叉。
安廷在伙同王志革夜襲長豐支隊的時候,胡一彪一直尾隨在外圍,當安廷撤走的時候,胡一彪正在后面遠遠的墜著他,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動手清理掉這顆從部隊出來的老鼠屎了,結果葉晨誤打誤撞的跟在了安廷的身后,并且把他給處決了。
葉晨殺伐果斷的行為讓胡一彪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葉晨居然會有這一手,而且葉晨對待犯罪分子的態(tài)度,很合胡一彪的脾氣,胡一彪靜靜的撤走,沒有再多生枝節(jié)。
既然葉晨已經(jīng)納下投名狀了,胡一彪自然是不會虛他,在葉晨和周舒桐去往江州核查胡強線索的時候,胡一彪安排了一場意外,直接把葉方舟那個雜碎給送到了地獄。作為在刑偵口多年的老人,他對于一些規(guī)則太知道該如何去規(guī)避,所以整件事情辦的是無驚無險,那輛土方車司機是他當年臥底的時候,跟他有過命交情的一個弟兄,雖說因為酒駕肇事獲罪了幾年,不過在胡一彪的打點下,估計有個三五年就出來了。
做完這件事后,胡一彪開始深挖這伙人背后的人際關系網(wǎng),隨即有意思的地方出現(xiàn)了,胡一彪發(fā)現(xiàn)安廷有個妹妹,就是長豐支隊技術科的趙茜,當初她作為一個沒有本地戶口的外地人,能夠在津港安家落戶,并且進入警校學習,最后還能進入長豐支隊,背后離不開一個人為她協(xié)調關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彬的父親韓松閣,這件事情也讓胡一彪把弄死韓彬這件事給提上了日程。
胡一彪的人際關系還不能和韓松閣這樣的在警隊大老相比,他壓根兒找不到什么確實的證據(jù)來釘死韓松閣。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將這塊最難啃的骨頭交給了葉晨,自己則是選擇了對韓彬下手。當初伍玲玲的離世已經(jīng)讓韓松閣痛徹心扉,這次韓彬的離世,估計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胡一彪躺在津看的大通鋪上胡思亂想著,只見他的腳下帶著一副十多斤重的腳鐐,腳鐐的四外圈兒已經(jīng)被同房間的犯人幫他纏上了蹽膜,防止腳踝被磨傷,大通鋪上有一個定位環(huán),腳鐐被一把小鎖頭牢牢的鎖在定位環(huán)上,一動都不能動,這是重刑犯獨有的待遇。
“胡一彪,出來!”看守所的管教隔著打飯的小窗喊道,隨即從打飯小窗那里遞進來一串鑰匙,讓人把胡一彪的定位環(huán)打開,胡一彪愣了一下,隨即以為是來提審自己,也沒過多的在意,他知道王絳作為給自己背書的后臺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哪怕是自己這次做的比較過火。
胡一彪提起拴在腳鐐上的一根布繩,丁零當啷的朝著外面走去,當他走出監(jiān)室的時候,只聽管教對他說道:
“老胡,有律師來見你!”
作為刑偵口的老人,胡一彪當初跟監(jiān)管支隊也沒少打過交道,所以他和這些管教干部都很熟悉,在里面基本沒遭過什么罪,每天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