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箋，什么是共赴極樂？”

  “……”

  唐玉箋瞬間哽住，可太一不聿的臉上一片坦率真誠，只是有些疑惑。

  她咳了一聲，虛張聲勢道，“你小小年紀(jì)，管那些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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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不聿卻依舊不明所以，“他們說雙修可以提升修為。”

  “你才剛滿一百歲歲，不要想著走捷！”唐玉箋頓時大驚失色，“修煉還是好好腳踏實(shí)地，一步一個腳印才行。”

  她胡亂將太一不聿的衣領(lǐng)拽好，又抬手憑空抓起桌子上的陶杯塞進(jìn)太一不聿手里，“多喝熱水，在這等我?！?br />
  “你呢？”

  沒等他問完，唐玉箋已經(jīng)拐了回去，坐在自己的小攤前，將圍在周圍遲遲不肯散去的人趕走。

  太一不聿微微掀起一點(diǎn)帷幔，露出半張白玉色的臉，看坐在小臺階上的人。

  她也剛喝了水，微微張開的唇瓣上沾著水液，紅潤得像是在向人索吻。

  在此之前，太一不聿從未如此仔細(xì)地觀察過一個人。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下意識地捻了捻自己的指腹，覺得手心有些發(fā)癢。

  剛剛，他用這只手握住了唐玉箋的手。

  她的手很小，比他的柔軟許多，他知道那具身體并不屬于她，可也不屬于任何人，那是玄清真人沾著他的血畫出來的奴婢。

  他一直能看到唐玉箋的魂相，年紀(jì)很小，明明遠(yuǎn)不足百歲，卻總是端出一副長他很多的架勢。

  如果能透過這層軀殼觸摸到她的魂魄，或許就能真正感受到她了。

  他緩慢瞇了下眼。

  市集喧囂如沸，往來行人形色各異。

  山靈精魅、地仙散修、妖族凡人混雜其間，唯獨(dú)不見天族的蹤影。

  天族一貫不會踏足這些地方。

  太一不聿耳畔充斥著嘈雜的聲浪，置身于這前所未有的喧鬧場所。短短半日所見的眾生百態(tài)，比過去在宗祠中漫長的百年加起來還要豐富。

  他不禁困惑。

  別人原來便是如此生活的嗎？

  在這般喧囂敞亮、無遮無攔，沒有屋頂門窗，沒有陣法結(jié)界的天地間？

  他想看的更仔細(xì)些，簾子掀開更多。

  時不時有路過的人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或驚艷，或黏膩，讓他無端心生不悅。

  在過去百年間，從未有人敢如此直視他、大膽地打量他。

  太一不聿轉(zhuǎn)過眼。

  看到唐玉箋正在和過來詢問心法如何售賣的人談笑，眼睛彎彎的。

  來來回回介紹著攤子上的東西，笑起來的模樣和平時對著他露出來的表情很像，甚至更加殷勤耐心。

  還夸贊那個人眼光獨(dú)到，氣質(zhì)斐然，一看就知是人中龍鳳。

  太一不聿看著，忽然覺得他不喜歡這樣喧鬧的地方。

  太吵了，人也太多了。

  處理這樣一個地方很容易。

  他只需要寫下幾個字，就能讓這里永遠(yuǎn)安靜下去。

  太一不聿抬手，可要動手之前，忽然看到唐玉箋轉(zhuǎn)過頭，拎著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對他笑。

  眼睛比剛剛更彎，讓他能分辨出這個笑和剛剛那個笑的不同。

  這個笑，更好看。

  “有錢了！”她拎著布袋朝他小跑過來，身影短暫消失片刻，下一瞬掀開簾子鉆進(jìn)馬車。

  坐過來輕輕撞了下他的肩膀，剛賺到第一袋靈石，笑得十分得意。

  “這本心法竟然能賣八千下品靈石，真夸張，如果當(dāng)年的我是決計(jì)買不起的?！?br />
  她似乎十分開心，整張臉都生動起來，“請你吃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