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該做
“太一不聿?”
唐玉箋頓了頓,正色地看向她。
美人漫不經心,“你聽過我的名字?”
話是這樣問,可太一不聿神情平靜,好像聽說過她的名字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唐玉箋點頭。
太一洚在霧隱山仙宮時跟她說過,太一不聿,是太一氏族天脈的家主,生來便是一具美人骨,畫技出神入化,無論畫兇獸還是美人,從來不畫眼睛。
因為身懷返祖血脈,下筆生靈,點睛即生,畫會活過來。
還據(jù)說,太一家主年少之際作過許多畫,留下了許多真跡在外,帶來過不少禍患。
只是沒想到……
“太一家主,原來是女子嗎?”
唐玉箋眼中浮現(xiàn)出困惑。
她怎么記得,太一洚說過一個詞……是公子不聿?
太一不聿笑了笑,手指不知何時又一次扣住唐玉箋的后頸。
“你都不記得你是誰,我是女子,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唐玉箋忍不住問,“你怎么好像認識我的樣子?”
“是啊,我認識你呢?!泵廊舜怪?,睫毛濃密如羽,唇瓣也格外嫣紅,像是初綻海棠,“倒是你,將我害得這么慘……竟然說忘就忘了,嘖?!?br />
被泉水暖熱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唐玉箋的眼皮,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她躲開,連忙問,“那你說,我是誰?我害你什么了?”
“說有什么用呢?”
太一不聿輕笑。
“只有畫兇獸的眼睛,我才會用血作顏料,因為這樣可以將消弭于天地的東西召喚回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眸,她離得更近,語氣半真半假,“一百年前,我以血為引,召來天災……你猜你眼中的是我的血,還是你口中的朱砂?”
唐玉箋眉頭緩慢攏在一起。
一百年前?
她轉生才二十幾年。
況且,她是被神仙點化后才附體到卷軸之上的,為了克制卷軸易引邪祟的體質,在眼中點了朱砂辟邪。
只是太一不聿這些含糊不清的話,讓唐玉箋又想起了一件事。
太子殿下帶她在鎮(zhèn)邪塔里過試煉的時候,曾跟她說過,東極救苦仙君名號雖為救苦,卻從不救世,且性格頑劣難控,帶來的只有苦難。
她說的天災,大概就是唐玉箋過試煉時聽說的‘蜚’。
據(jù)說,他在酒后為封存在畫卷中的上古兇獸點了睛,致使兇獸重返人間,出現(xiàn)在村落里,導致天災降臨,瘟疫橫生,使那個村落一夕之間淪為死地。
遂被貶謫至無極,受玉珩仙君看管。
……好可怕的人。
唐玉箋悄悄往后面退了一點。
不管自己這雙眼里到底是血還是朱砂,太一不聿口中那個害她的人,應該都和她這個從異世界猝死轉生而來的大學生沒什么關系。
她試探性的問,“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畫出來的?”
太一不聿彎了彎眼睛,聲音里帶上了不明的笑意,“不告訴你?!?br />
“……”
唐玉箋縮回水里,不想說話了。
美人笑點很低,斜倚在石頭上低低笑著。
目光隨意劃過來。
漫不經心的打量著。
妖怪對他沒有防備,只穿著褻衣。
白色的布料在水中浮動,纖細白皙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細繩,下面連著薄紗縫成的小袋子,被水一泡變成了半透明。
露出里面裝著的灰青色妖丹。
貼著心口,隨身掛著。
太一不聿不經意間提了一句,“你這顆妖丹快化蛟了,可惜,晚剖出一些會更有用?!?br />
“化蛟是什么意思?”唐玉箋問。
“虺蛇五百年可化蛟,但不是每條虺蛇都有機會,那是靠天材地寶堆積出來的大妖?!?br />
太一不聿將額前的碎發(fā)向后攏去,露出雌雄莫辨的臉龐。
耳邊良久沒傳來聲音。
再看過去時,發(fā)現(xiàn)妖怪愣住了。
手指顫抖著,攥著那顆妖丹。
“你怎么了?”太一不聿問。
唐玉箋的表情變化有些奇怪,還有一點茫然。
“這不是虺蛇,是青蛇。”
這是壁奴的妖丹。
他也從沒有得過天材地寶。
他只是極樂畫舫上一個命途多舛的妖奴。
“腹有戈矛,臉有花紋。”太一不聿又看了一眼,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