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保護(hù)
唐玉箋還在仰頭期待著,摸著爐鼎滑溜溜冰涼涼的手,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異香。
隨即看到鮮血從少年的嘴角蜿蜒而下,染紅了衣襟。
她一愣,“太多了吧,不用那么客氣……”
下一秒長離整個人蒙上一層血色,痙攣倒地,渾身涌動著令人膽寒的詭譎氣息。
唐玉箋驚了一下,這才從那股把她迷得七葷八素的香氣中醒來,驚慌失措地蹲下身。
“你怎么了?”
她不就只是輕輕咬了一下嗎?
長離已經(jīng)無法回答她,脖頸向后仰著,喉結(jié)微微顫動。
額間浸出薄薄的冷汗,渾身上下浮起潮紅,隱約有咒符顯現(xiàn),是血的顏色。
唐玉箋看得心驚肉跳。
“這是什么……”
手指還沒碰上,咒符倏然變成裂口。
不斷有鮮紅的液體從長離身上溢出,在地面上緩緩匯聚,像一灘污穢的血色湖泊。耳中鎖鏈聲越來越大,將神魂禁錮。
血水浸濕了他墨一般的長發(fā),緊緊地黏附在他的肌膚上,處處透著不詳,如糊了一層無法洗凈的罪孽。
“你等我,我去給你拿些藥來!”話音落下,一串腳步聲便匆匆跑出門去。
唐玉箋一路穿過長廊,發(fā)絲被深重的晨露打濕。
她快步爬上樓梯,走到那座雕欄玉砌的小樓前,卻被人一把攔住。
攔住她的是浮月公子的侍從。
他皺著眉,眼中帶著點嫌棄,“你怎么爬上來了?”
唐玉箋是來回送菜跑腿的小奴,和這些衣著光鮮的侍從不同,她穿著粗衣,西苑的小奴一向不允許在東苑露面。
她問,“浮月公子在嗎?”
小廝才發(fā)現(xiàn),唐玉箋鼻尖紅紅的,看起來很著急,發(fā)絲都亂了,像要哭出來一樣。
可他仍攔著,眼中滿是不喜,“公子已經(jīng)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就先跟我說吧。”
唐玉箋從懷里拿出一個錢袋,“能不能給我拿些藥?”
“什么藥?”
“浮云公子平常會用的,補(bǔ)身體的,治傷的,能不能給我一點這樣的東西?”
“這不合規(guī)矩?!毙P應(yīng)該直接拒絕,可他看到唐玉箋眼睛紅紅的,像是快要哭出來,又掂了掂錢袋的重量,終是松了口,“你隨我來吧。”
浮月身子虛弱,又是爐鼎,瓶瓶罐罐的藥物最多。
唐玉箋不了解爐鼎,浮月算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
她不明白長離怎么了,只能來求救。
拿到東西后,唐玉箋再三感謝,提著裙子轉(zhuǎn)身就跑。
小廝看了她一會兒,嘖了一聲,轉(zhuǎn)身回去。
剛到閣樓,發(fā)現(xiàn)樓臺上的小窗被推開了,有人自里面問,“剛剛外面是誰在吵?”
“公子,你醒了?!毙P快步上去,跪伏在地,“是西苑跑腿的小奴?!?br />
“小玉嗎?”
八仙桌上放著瓶垂絲海棠,窗戶后的人影坐起身,花瓣上的露珠被驚掉。
衣衫半散的公子撩起紗帳,露出半張臉。
“小玉在外面嗎?快讓她進(jìn)來。”
“公子,她拿了東西,已經(jīng)走了?!毙P有意擋住公子的視線。
柳梢頭,云蔽日。
窗后的公子咳了兩聲,聲音染著落寞,“她走得那樣急,小沒良心的……”
小廝沒有說的是,那紙妖拿走的藥,是給爐鼎補(bǔ)身子的藥。
一個小奴,拿那種藥做什么?
唐玉箋跑得快喘不過氣。
然而不過片刻,她就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
周圍的氣氛似乎有些異樣,四周彌漫著危險的氣息。逼近的黑影猶如嗅到血腥氣息的鬣狗,從四面八方傾巢而出,虎視眈眈地逼近她那間屋子。
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
長離是爐鼎,連她之前都被他身上的異香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那么他剛剛身上滲出來的那些血呢?
想到這,唐玉箋心里一緊,迅速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
屋里映出兩道人影。
長離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他面前跪著一個眼熟的護(hù)院,那人額頭青筋暴露,姿勢怪異,一手緊握著長離的腳踝。呲起牙,眼尾冒出一片片青綠色的鱗片,眼神陰沉,像是要將他活生生地吞下去。
是只快要現(xiàn)原形的蛇妖。
過分濃烈的異香撞開空氣,蛇妖弓背俯身,餓急了的樣子,埋頭貼在長離被血水浸透的衣衫上,嘶嘶吸氣。
唐玉箋心跳如雷,她顫抖著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比她妖力強(qiáng)大上許多的護(hù)院。
尖細(xì)的獠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