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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遠(yuǎn)陰沉著臉,只覺得這種柔弱的女子果真只能在后宅之后,完全拿不出手去。今日,他若真的因為云禪寺之事懲罰了秦婉宜,他又要如何面對的楚大人。
柳姨娘心中越發(fā)不安,柔弱的臉龐緩緩地落下淚來,“老爺這是說的什么話?”
秦盛遠(yuǎn)冷冷道,“你可知道那日云禪寺之事,詹事楚大人也在現(xiàn)場!剛剛他竟然派人前來詢問宜姐兒的身體,有沒有受到什么驚嚇!”
高幾上的香爐飄著淡淡的清香,柳姨娘雙眸微微睜大,眼底滿是難以置信,楚衍怎么會在那個地方!她快速地低下頭,掩蓋住臉上的震驚,慌張道,“妾身也不知道楚衍大人竟然在那里?!?br />
“你一個無知婦人如何能夠得知!”秦盛遠(yuǎn)火氣猶在。剛剛他去衙門,身邊便來了楚衍的下屬,對方竟是過來詢問秦婉宜的狀況,有沒有在云禪寺受到驚嚇。
秦盛遠(yuǎn)略一思索便明白這事的來龍去脈。他本以為楚衍對宜姐兒的興趣只是一時的,卻未曾想到這次竟然專門派人過來詢問。
他心中大定,暗暗為之前的魯莽行事有些懊悔。思及云禪寺之事乃出自柳姨娘口中,秦盛遠(yuǎn)剛剛回到府中,便徑直去了柳姨娘房中。
見秦盛遠(yuǎn)怒火未消,柳姨娘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就這么柔柔地一跪,眼淚無聲地落下來,“這事是妾身的錯,任憑老爺責(zé)罰?!?br />
因楚衍再次表現(xiàn)出對秦婉宜的關(guān)心,秦盛遠(yuǎn)本就喜悅大于怒氣,此時看到柳姨娘僅僅穿了一身白色梅花百水裙,身姿纖瘦,潔白如雪的脖頸更是單手可握,心中的怒氣也隨之煙消云散。
“今日你在夫人那里,怎么能如此魯莽?婉宜本就生病,你怎么能夠去哪里惹她生氣?!币虺苤?,秦盛遠(yuǎn)對陸氏的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
柳姨娘聽他這么說,便知他氣已消,“妾身也是好心好意,想要關(guān)心宜姐兒。妾身出身卑微,無父無母,唯一依靠的只有老爺,唯一的家便是這里。夫人來自揚(yáng)州陸家,妾身明白我這出身恐怕都輪不到給夫人當(dāng)丫鬟,平時只有小心翼翼地盡心服侍,但凡夫人有個頭疼腦熱,妾身也定要問上一問!妾身這是為了什么,老爺難道不明白嗎?妾身只不過是想在這秦府里過上一輩子,就這么一直看著老爺,一直看著珠兒,難道這也是妾身的錯嗎?”
聽著柳姨娘這看似解釋實則表露心意的話,秦盛遠(yuǎn)徹底釋懷,伸手將柳姨娘抱在懷中,忙輕輕地安撫好一陣子,“我知道你過得不容易,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秦盛遠(yuǎn)的家世低于陸氏太多,他的升官依靠陸家太多,縱使陸氏從未提過這些事情,秦盛遠(yuǎn)心里卻始終有著疙瘩,總覺得在陸氏面前抬不起顏面。他更加喜歡柳姨娘這樣如同菟絲花般較弱的女子。
“能夠一直看著老爺,這已經(jīng)是妾身最幸福的事情,”柳姨娘飽含深情地看著秦盛遠(yuǎn),似是想到什么,又有些嬌羞的低下頭,“府中人丁稀薄,若是能再為老爺填上一兒半女,這邊更好了?!?br />
秦盛遠(yuǎn)聽到這話,大為感動。他雖然有幾房妻妾,可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兒子。自生秦婉宜難產(chǎn),陸氏多年來更是從未有過音信,這讓秦盛遠(yuǎn)更是流連在妾室的房間。
柳姨娘此刻的話正中秦盛遠(yuǎn)下懷,秦盛遠(yuǎn)心中微動,忍不住想要與柳姨娘溫存一會兒。而秦婉珠早在母親將父親哄住之后,便躡手躡腳離開。
可秦盛遠(yuǎn)剛剛輕輕地攔住柳姨娘的腰,將其放在床上,耳邊就傳來丫鬟的聲音。
秦盛遠(yuǎn)臉色一變,頗有些掃興,卻也知道定是有急事,不然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過來。
柳姨娘服侍秦盛遠(yuǎn)穿上外衣,丫鬟才快步地走了進(jìn)來,輕輕地說道,“楚府的大夫人派人給夫人送來請?zhí)?,邀請夫人參加她的壽宴。?br />
柳姨娘給秦盛遠(yuǎn)穿衣的手一頓,臉上閃過震驚。這整個京城只有一個楚府,便是首輔大人楚文廉的府邸。楚大夫人自然就是楚文廉的長房嫡媳兒,也就是楚衍的嫡母。
秦盛遠(yuǎn)自然也知道這楚大夫人的身份,立刻問道,“這請?zhí)呀?jīng)交到夫人手上?”
那丫鬟點(diǎn)點(diǎn)頭,“楚大夫人還派人送來一些補(bǔ)品,說早就聽到三小姐的佳名,想在那日見上一見?!?br />
柳姨娘低著頭,手指忍不住顫抖。楚大夫人這是點(diǎn)名要見上秦婉宜,如果真的成了,下一次恐怕就是提親。柳姨娘完全不敢想下去,恐怕她生了兒子也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得償所愿。
這時,秦盛遠(yuǎn)哪里還有閑心,抬腳便要去陸氏那里。
柳姨娘一把拉住秦盛遠(yuǎn),見他皺著眉看來,怯生生地說道,“妾身想求老爺一件事?!?br />
“待我回來再說!”此時秦盛遠(yuǎn)正是著急的時候,唯恐陸氏一時抽風(fēng),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放在往常,柳姨娘定不會耽誤秦盛遠(yuǎn)的時間,可是想到快要及笄的女兒,柳姨娘咬牙道,“老爺可否讓夫人帶著珠兒前去?!?br />
秦盛遠(yuǎn)停住腳步。
柳姨娘眼波流動,“妾身知道楚大夫人為何邀請夫人。夫人身為陸家女兒,老爺?shù)牡掌?,自然有足夠的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芍閮杭葲]有這樣的外祖母家,也沒有如此的運(yùn)氣。如果夫人不帶著去,珠兒恐怕一輩子都沒有機(jī)會見到這樣的場合。珠兒馬上就要及笄了,再過不久就要相看親家,妾身也只是為母心切?!?br />
本朝雖然不會出現(xiàn)苛待庶女的情況,可在家眷間應(yīng)酬的是當(dāng)家主母,對方完全有帶不帶庶女出府見人的權(quán)。
秦盛遠(yuǎn)聽到柳姨娘這樣說,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不會虧待珠兒的?!?br />
話剛說完,柳姨娘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到秦盛遠(yuǎn)接著道,“這些日子,你多在屋中修養(yǎng),夫人那里就不要去了?!?br />
柳姨娘頓時愣住,呆呆地看著秦盛遠(yuǎn)離開,在女兒聞言過來的時候,更是直接抱著女兒痛哭起來。他這意思......他竟然讓她少去礙陸氏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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