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招新一直到五點才結(jié)束，晚上徐彬又拉著所有社員去聚了頓飯。大約是昨天喝酒喝膩著了，這頓飯都沒怎么提喝酒的事。半吃半聊，將近八點散場。

  莊揚提著藥袋回到出租屋，客廳沒人，程序的房間門關(guān)著，不確定人在不在家。想了想，他走到程序房門前，抬手試探地敲了下門。

  “在?！崩锩?zhèn)鱽沓绦虻穆曇?，“什么事？?br />
  莊揚握著門把手，遲疑片刻，開口道：“那個，藥我收到了?！?br />
  “好，我知道了?！惫鹿k的語氣，也沒有開門的跡象。

  莊揚松開把手，隔著門道了聲：“謝了。”

  “不客氣?！?br />
  ……

  洗完澡，莊揚坐在床沿，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fā)，一邊隨手拿起擱在床頭柜上的云南白藥。寥寥幾眼掃完注意事項，他撩起褲腿。

  膝蓋淤青的地方已經(jīng)隱隱泛紫，不過好在面積不大。瞧著當時雙腿跪地，磕得沒輕沒重的，但其實沒傷到什么。

  他本來想置之不理的，以前磕了碰了，不管它沒幾天就好了，但既然程序都送了藥，他也就沒浪費人的好心。

  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好人。

  莊揚哼聲，邊抹藥，邊在心里面給人下了斷定。

  忙碌了一天，抹完藥，莊揚在床上躺了不消片刻，便沉沉進入夢鄉(xiāng)。一覺好眠，次日周天，罕見的，七點半他就醒了。

  一醒就再也睡不著，他打著呵欠起身，趿拉拖鞋，去廁所放水。

  廁所里有人，程序正在刷牙。莊揚打了聲招呼，徑直走到旁邊打開馬桶蓋，解開褲腰帶。

  程序叼著牙刷，垂眼緩緩地吐出一口牙膏沫，額前的碎發(fā)耷住眼眸。

  莊揚走到他身旁打開水龍頭洗手。他的睡衣很寬松，弓身彎腰洗手時，領口露出一小片清晰的鎖骨，程序頓了下，不著痕跡地撇開眼。

  “你起的好早?！彼堫^的水還在汩汩流，莊揚沒關(guān)，順勢拿起漱口杯，接了半杯水，打上牙膏，和程序并肩站著刷牙。

  大清早兩人說話的欲望都不太強烈，莊揚寒暄完后，沒得到程序應答，也就沒再說什么，認真地刷起自己的牙。

  洗臉池不大，兩人挨在一塊，手肘時不時撞到。再又一次碰到莊揚后，程序端起漱口杯，向外走去。

  莊揚轉(zhuǎn)頭看他，嘴里含著牙膏沫，含混不清地問：“去哪兒？”

  “廚房?！?br />
  程序的身影消失在衛(wèi)生間門口。

  再回來時兩人都洗漱好了。程序放下漱口杯，剛轉(zhuǎn)身要走，莊揚喊住他。

  “待會兒一起出門吃早飯吧?；蛘吣阋允裁矗医o你帶回來？”

  經(jīng)過這三天，莊揚已經(jīng)漸漸摸索出了套路，與其給程序做判斷題，不如給人做選擇題。

  因為做判斷題，程序永遠只會給“否”的答案；而選擇題卻是“非a即b”，總會有一個選擇項，但也不排除程序會都“不要”。

  不過顯然，第三種可能沒有發(fā)生，比起“麻煩剛認識的室友帶早餐”，程序更愿意選擇“一起出門”——拆屋效應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莊揚默默地在自己的《觀序日記》記上了一條：嗯，程序，一個非常不愛麻煩別人的人。

  ……

  出門八點不到，程序要去圖書館，于是兩人順道去吃學校食堂。他們小區(qū)離學校東大門近，進了東大門再往里走一百米就有個食堂。

  食堂毗鄰教學樓，往常來這個食堂吃早飯的人多半都是為了趕早八的課。今天周日，沒有課，所以放眼望去，食堂空空如也。

  省去排隊的功夫，兩人各在一個窗口打好早餐，然后就近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莊揚昨晚聚餐吃的大魚大肉，有點膩著了，早上沒什么胃口，就只拿了兩個白饅頭和一碗白粥。程序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著面的時候，莊揚已經(jīng)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

  他無所事事地擺弄手機，男大們都是夜貓子，少有人醒得早，也就體院那些人要晨練，這會兒精力還沒釋放完，在“翹屁嫩男”群里發(fā)消息，約著組局打球。

  莊揚手指動了動：【加我一個】

  阿k：【稀客啊，起這么早？】

  莊揚：【昨天太累了】

  阿k：【有女朋友了？】

  體院那波人就愛開黃腔，怕話題徹底滑向不可描述的內(nèi)容，莊揚在群里發(fā)了個群公告，約好時間，便把手機靜了音。

  手機放到一旁，眼下沒別的事，莊揚撐著下頜，看著程序細嚼慢咽。

  察覺他的目光，程序平靜地建議道：“你可以先走，不用等我。”

  “沒事。”莊揚說。

  “我等會兒要去圖書館?！?br />
  潛臺詞就是我們未必順路，大可不必等我。

  莊揚想的是距離體院那群人晨練完還要點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他道：“我也去?！?br />
  程序抬頭看他。

  莊揚做了準備的，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樣東西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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