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白衍心頭一顫。
謊言被戳穿,他天然懼怕這樣的情形,后背一陣陰寒。
可他決不能承認(rèn)!決不能露怯!
他狠攥著手指,刺痛掌心皮肉,逼自己冷靜,喝斥道:“胡言亂語!看在秋梨川,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本少主不與你計(jì)較此事!還不趕快將本少主放開!”
易淮神色竟起了變化,有些詭異的望著他,停頓片刻,問:“你,不知道我是誰?”
白衍冷著臉掃視著易淮,沒有接話。
易淮這話顯然是在說他的身份。
白衍只知曉易淮是蒼溪這一屆的見學(xué)弟子,便是蒼溪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僅此而已。
雖然蒼溪城位列第二,其余仙城多有攀附之意,可蒼溪城與瑜城一般,乃世家蒼家為尊,比如之前提到的那個(gè)蒼時(shí),便是蒼溪城主之子,蒼溪的少主,故而白衍見到了也得客氣些,躲著對方。
但這個(gè)易淮,一聽就與蒼家沒什么關(guān)系,他好歹也算是一城少主,何須怕他!
易淮又冷笑了聲:“好,好。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br />
他已完全收斂了情緒,只望著白衍,道:“世人皆知,謝家少主身懷之靈契,乃是與人接觸而即刻起效。而靈契,則是修士萬中無一的天生,一身修為可廢,仙根靈骨可毀,但靈契,卻是絕不會消失的東西!你根本就沒有靈契!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與阿顏如此相像?為何要冒用阿顏的身份混進(jìn)尋錦城?”
他如此說著,掐著白衍脖子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窒息的痛苦感傳來,可白衍分明正是面臨著死亡威脅的時(shí)候,分明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正遭受著如此致命的攻擊,他卻在這一瞬間詭異的覺得,自己的身體,竟是越來越輕松暢快了!
雖然被掐著還是很疼,被禁錮著的雙手也動不了,但他身體的力氣,竟像是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恢復(fù)一樣!
白衍怕自己的感覺出了差錯(cuò),這種危急關(guān)頭,仍克制思緒嘗試運(yùn)氣施術(shù)。
自秋梨川回來,醒來后,他又一次沒辦法使用任何術(shù)法了。
是因?yàn)閭麆葸^重,靈力淺薄才無法施術(shù)。
可秋梨川內(nèi),那鬼氣造成的傷,其實(shí)并不至于如此,便,一定是他失去記憶前的事情了。
他也不知道失去記憶之前,自己這具身子究竟受了怎樣的傷,竟是能折損自身靈力,真是稀奇。
于是這一月間,他都克制著未再用過一次術(shù),如此安安穩(wěn)穩(wěn)修養(yǎng)了一月,才終于能使出些簡單的術(shù)法,且?guī)状卧囼?yàn),都再沒有出現(xiàn)過眼前一白的癥狀了。
可,也僅限于一些入門的術(shù)法,像御劍之類的還是有些勉強(qiáng)。
只是此刻,白衍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竟莫名的好,靈氣也較之先前充沛不少,竟像是又一次的回光返照。
可,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不管因何原因,都是一根救命稻草!
白衍勾了勾手指,遠(yuǎn)處的仙劍立刻感靈而來,朝易淮揮劍砍去。
這一劍速度不快,易淮朝劍襲來的方向瞥了眼,輕易就閃身躲開。
但這一擊躲過,下一擊卻難防。
白衍趁他分神的功夫,已然掙破束縛,躍然起身,旋身一腳踹到易淮胸口將人踢開,他借勢重重撞到門上,將門撞開了,滾到院子里。
這一番折騰下來,白衍竟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難受。
這具身子真是莫名其妙的好轉(zhuǎn)了許多,之前那股子脆弱勁兒,磕磕絆絆都要疼上半天,照剛剛那么摔非得散架不成。
今日卻是完全沒事,他只一個(gè)翻身就立刻爬了起來。
情況緊急,他顧不得猜想原因,也清楚自己和易淮之間的實(shí)力差距,拼了命的朝外逃去。
尋錦城禁私斗,易淮深夜前來尋釁,若是被人瞧見,鬧至城主處,對易淮來說,定是一大麻煩。
他就不同,他并不怕鬧至城主處。
雖然城主看不慣他,可應(yīng)是不會罔顧事實(shí)。
雖然他的身份已被易淮知曉,可謝家仍需要他,在謝顏好轉(zhuǎn)之前,謝家沒得選,只會保他。
白衍如此樂觀的想著。
可事情偏不遂人愿。
易淮很快追了上來,很有目的性的逼著白衍無法靠近主城區(qū),只能往藏青山更深處逃竄。
白衍無路可退,被迫迎戰(zhàn),動了真格的易淮卻是比先前更難對付,三兩下就將白衍打趴在地。
交手之中,白衍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到底傷得有多嚴(yán)重。
他明明可以看穿對方的攻擊,下意識反映出許多應(yīng)戰(zhàn)的方法,可偏偏就是做不到。
做不到聚引足夠威力的靈力施術(shù),做不到迅速敏捷的躲避攻擊。
哪怕易淮的攻勢他全都能清楚辨別,做出應(yīng)對,可仍是只能像現(xiàn)在這樣,施放的術(shù)法軟綿綿落在易淮身上,根本沒有半點(diǎn)危害,而他也因?yàn)楸荛W的速度太慢了,被易淮幾招輕易打趴下,打到根本再爬不起來。
白衍的腦海里忽然萌生出一個(gè)強(qiáng)烈的念頭。
若是他沒有受傷,若是在瑜城謝家不用鎖靈針限制他調(diào)息休養(yǎng),他怎么可能會受這種委屈!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夠,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