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白衍走后,易淮走到那黑衣人跟前,猛踹了一腳。
黑衣人瞬間清醒過來。
先前,只是以術(shù)法陷入的假死。
“公子!”那黑衣人驚慌道。
“廢物!此處不需要你了,快滾!別被尋錦城其他人發(fā)現(xiàn)!”易淮喝斥道。
“是,是!”黑衣人聞言立刻離開。
易淮卻未走,只抬起自己的手掌,微微瞇了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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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北淵城。
“公子已旬月未醒,如此下去,怕是……”北淵醫(yī)者只說了半句,未再說下去。
城主卻已是心中有數(shù)。
城主夫人聞言兩眼一黑,在城主的攙扶下,才將將穩(wěn)住身形。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阿蘅……他還這樣年輕……”她泣訴著。
醫(yī)者有些為難,道:“公子的靈被毀碎,屬實(shí)是難再好轉(zhuǎn)……”
話音未落,一道盈盈的湛藍(lán)光點(diǎn)迅速從在場眾人眼前劃過,落在床上昏死之人眉心上。
“這是,阿蘅的靈!”城主驚訝道。
城主夫人立刻撲到床前,握著自己兒子的手,急切喚道:“阿蘅!阿蘅!”
無人回應(yīng),可她卻感覺到掌中異動。
昏死旬月之人,竟微微動了動小指,一下一下,撫著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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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囊里的靈當(dāng)真厲害,白衍在鬼氣中尋了一會兒,很快除掉了一只怨靈,將其裝到縛靈袋中收好,便沿著來路,欲返回秋梨川入口處,尋恒悟交差。
可這里的鬼氣實(shí)在是太重了,白衍走了小半刻,竟也未走到出口,反而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進(jìn)來時,可決沒有走這么長的路。
不對勁!
他沉吟片刻,又朝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似乎竟是在原地打轉(zhuǎn),周圍的梨木瞧上去竟似是一模一樣,從未變動過。
這樣繼續(xù)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白衍停下步子,摸出了仙劍。
他催生著體內(nèi)靈氣,欲要強(qiáng)行開出一條路,冷冷的水藍(lán)霧光自他劍端溢出,卷起風(fēng)旋。
風(fēng)旋裹扯著鬼氣,白衍只感覺周遭視野一下子清晰,能瞧見幾乎二三十步外的景了,但還是不夠?qū)ふ页雎?,他另一只手捏訣,便要繼續(xù)催生靈力。
一時,詭異的狂風(fēng)大作,原本被扯散的鬼氣如泄洪一般傾壓而來,沖破風(fēng)旋,將白衍裹纏住。
白衍只覺得眼前一黑,比先前的霧蒙更濃,竟是連他握劍的手也被裹在黑暗里看不清了。
四周“嗚嗚”的呼嘯聲此起彼伏,像是風(fēng)聲,又像是陰曹地府索人性命的惡鬼,幾乎貼著白衍的耳朵不停的嘶吼著,哀嚎著。
這鬼氣像是被他激怒了,或是才確定了目標(biāo),圍繞至他身邊來。
風(fēng)落在白衍身上,如藤鞭抽打,雖不留痕跡,卻疼得他皮肉一顫。
白衍立刻一個旋身,揮劍斬破周遭鬼氣凝聚的風(fēng),空處一劍長的空隙。
這種程度,應(yīng)該絕不是掌事前輩口中所說的普通怨靈所能形成的鬼氣!其中有異,不能掉以輕心。
白衍這么想著,心中卻已有了應(yīng)對之法。
他雖然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完全想不起來關(guān)于從前的任何事,可似乎從前的他,是個很厲害的修士,便是記不得,面臨危險,也能憑本能的反應(yīng)做出應(yīng)對。
他雖記不起眼前這情況是何緣由,但破陣之法,已然在腦海中閃過一遍了,這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白衍握著劍,又開始捏訣。
突然,眼前又是一白,白衍大腦一空,一個踉蹌朝前倒去。但好在這次是在平地上,他立刻執(zhí)劍撐住地面,才未倒趴在地上。
穩(wěn)著身子站住,眼前終于再度看見顏色。
是和藏青山上同樣的情況,果然是靈力消耗過度么?
白衍抬頭,發(fā)現(xiàn)那鬼氣凝成一團(tuán)弧圈,將白衍包裹在其中,雖仍留以一劍長的空隙,可看著氣流涌動的模樣,顯然是在逐漸逼進(jìn)。
這東西有靈!
看到白衍突然的異樣,似是有機(jī)會,但它拿不準(zhǔn),這是在試探。
可惡!
白衍攥著指尖,果然,已又使不出靈力來了。
鬼氣見他遲遲不動,抓住他喘息的破綻,一道氣柱沖襲,白衍立刻閃身躲避。
無法用術(shù),但他的身子還算輕巧。
可只這么躲了一下,白衍便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氣短,遏制不住的停下喘息著。
鬼氣抓住機(jī)會,猛地沖撞他的手臂,白衍想避,卻有心無力了。
仙劍被打落,他也被鬼氣裹挾著卷入半空,又猛然摔砸在地面上。
這一下,摔得白衍猛吐一口血,肺臟都要吐出來。
他明明,明明知曉該如何躲避,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