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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立完契, 交了鑰匙,又付了半年租子,牙行管事和年輕牙人苦著臉將姚映疏和談之蘊(yùn)送出牙行。
等人一走, 二人立馬變臉,管事重重拍著牙人肩膀, 臉笑成菊花,“可以啊你小子,都以為那院子要砸我手上, 沒想到你一轉(zhuǎn)頭就租出去了。不錯(cuò),不錯(cuò),是個(gè)好苗子,再接再厲?!?br />
牙人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 “都是管事教導(dǎo)得好?!?br />
這兩人在這兒偷著樂, 那頭的姚映疏亦是喜形于色, 腳步輕快得就差沒蹦起來。
“二兩銀子租到這么好的院子,賺大發(fā)了?!?br />
談之蘊(yùn)溫溫和和地反駁,“那可不一定。”
姚映疏偏頭不解, “什么意思?”
“這院子既是兇宅,又鬧得河陽縣人盡皆知, 必然租不出去。沒想到卻被咱們兩個(gè)外鄉(xiāng)人誤打誤撞看上了,我們賃了院子,牙行該偷著樂才是。”
姚映疏恍然大悟, “原來是我們雙方都賺大發(fā)了?!?br />
彎起眼睛笑,她樂道:“那也不錯(cuò)。”
談之蘊(yùn)快速瞄她一眼。
倒是好性。
“不過談公子。”
姚映疏湊近談之蘊(yùn),小聲道:“那房子是兇宅,你不怕嗎?”
這姑娘窮人乍富,一時(shí)半會兒來學(xué)不來富家夫人的派頭, 不戴金釵環(huán)佩,不擦香膏香粉,身上唯有皂角的香氣。
談之蘊(yùn)不動聲色往旁邊邁步,避開姚映疏擦過他手背的衣袖,笑道:“鬼神之說玄之又玄,信者自然信,不信者嗤之以鼻?!?br />
說話怪繞的,姚映疏直問:“那你信還是不信?”
談之蘊(yùn)微頓,“半信不信罷。精怪惡鬼之列自是不信,可夜深人靜之時(shí),又期盼逝者入夢一敘?!?br />
這話說到姚映疏心坎里去了。
她也希望她娘能入夢看看她,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她爹辜負(fù)了娘的希望,沒把她培養(yǎng)成大家閨秀,導(dǎo)致娘生他們父女的氣,這么多年從未入過夢。
姚映疏沉沉一嘆。
那也該怪老爹啊,娘生她氣作甚?
因著這個(gè)話題,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沉重。剛走到客棧,咯咯咯的叫聲直沖兩人而來。
譚承燁提著大福,兔子似的竄過來,滿眼期待,“怎么樣,找好院子了嗎?”
姚映疏滿腔愁緒都被大福的叫聲叫走了,沒好氣道:“找到了?!?br />
“怎么樣,在哪兒?。繉挷粚挸??”
姚映疏看向談之蘊(yùn)。
四目相對,二人不約而同決定隱瞞兇宅的名聲,免得嚇住這位小少爺。
姚映疏只撿優(yōu)點(diǎn)回答,“在望舒巷,可寬敞了,到時(shí)候你自己挑選屋子……”
譚承燁滿意點(diǎn)頭,雖然不能和譚府比,但也還算過得去。
“咱們明日就搬?”
姚映疏搖頭,“先把被衾、鍋碗等置辦好,咱們再搬過去?!?br />
那宅子現(xiàn)在除了床榻柜子桌椅等之外什么都沒有,他們搬過去怎么?。?br />
反正客棧里什么都有,不如先將部分東西置辦好再搬過去。
譚承燁:“哦。”
談之蘊(yùn)也沒意見。
于是翌日,照例將譚承燁留在客棧,姚映疏和談之蘊(yùn)一并去置辦被衾。
忙活兩三日,終于將大部分東西置辦完,談之蘊(yùn)退了客房,駕車帶姚映疏和譚承燁搬去新家。
與上一次相比,這次的譚承燁興致明顯高上許多,一路上開著窗,難言興奮地望著車外之景,看什么都新鮮。
大福好似感染到他的欣喜,窩在籃子里咯咯地小聲叫。
姚映疏這幾日跑了不少地方,這會兒正靠在車壁上閉目養(yǎng)神。
“譚夫人,譚小公子,望舒巷到了。”
談之蘊(yùn)的聲音穿過車門,傳入二人耳中,譚承燁扒著車窗往外看,應(yīng)道:“這就到了?往后我們就住在這兒了?”
姚映疏睜眼,看清他的姿勢后心臟重重跳兩下,一把拽住小少爺?shù)囊聰[把他拉回來,沒好氣道:“坐好,掉下去摔斷腿可沒人照顧你?!?br />
譚承燁噘嘴不服,小聲嘟囔,“反正不需要你照顧?!?br />
姚映疏沒管他,等車停后,拎著包裹利落地跳下車。
這幾日來往頻繁,她輕車熟路往里走。
譚承燁一手拎著他的寶貝大福,另一手掛著三四個(gè)包袱,邊走邊四處張望。
進(jìn)了二門,他把大福放下,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圈,裝模作樣地指指點(diǎn)點(diǎn),“看著還沒我的院子大,好像也沒你說的那么好?!?br />
姚映疏懶得搭理他,譚承燁自討沒趣,拉住搬行李進(jìn)來的談之蘊(yùn),“談大哥,你準(zhǔn)備住哪間屋子?”
談之蘊(yùn)溫和笑笑,“我無所謂,都可以?!?br />
譚承燁噘著嘴“哦”一聲,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圈,“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