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苦口良藥
“我……我也有我的考慮啊……”面對普希金的勸諫,心里萬般無奈的艾格隆,最后只能給出這樣的答復(fù)。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覺得艾格隆這是在故意找借口,可是作為一個浪蕩多情的詩人,普希金卻有點相信,這位年輕的陛下,應(yīng)該是真的有什么苦衷。
當(dāng)然,無論是什么樣的苦衷,都不能掩蓋他大肆招搖地偷情,給妻子天天添堵的現(xiàn)實。
“那您就希望這種情況持續(xù)下去嗎?”普希金忍不住又問,“我當(dāng)初在希臘認識你們的時候,你們可是讓我看花了眼!在我眼里,你們就是世上最耀眼的夫婦,既年輕貌美,又才華橫溢,光是站在面前就讓我賞心悅目……陛下,請允許我這么說,因為我是個詩人,我本能地喜歡美的東西。后來,當(dāng)聽到你們成就大業(yè)的時候,我簡直欣喜若狂,我敢說整個俄羅斯最為你們的成功歡呼的人就是我了。當(dāng)時的我,甚至覺得只有你們這樣珠聯(lián)璧合的一對,才配得上法蘭西的皇冠!”
說到這里,普希金的臉上又閃過了一絲黯然,“然而,當(dāng)我來到法國,親眼看見你們的時候,一切都好像暗中變了模樣。你們還是和過去一樣優(yōu)雅、聰慧,但是彼此之間卻多了太多隔閡。當(dāng)初那個歡喜快樂的特蕾莎公主,現(xiàn)在臉上卻難見笑容……這不禁讓我感到悲傷。那么璀璨的明珠,如果在20歲出頭的年紀就灰暗蒙塵的話,那就未免太可惜了?!?br />
普希金的感慨發(fā)自肺腑,因而就更具殺傷力了,以至于艾格隆頓時就陷入到了心虛和尷尬當(dāng)中。
有道是旁觀者清,無論他巧言令色地找出多少理由和借口,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到底對妻子做了什么。
就連普希金這樣的浪蕩子都看不下去了嗎……他心想。
好像,他一向心理素質(zhì)強大,而且最近心虛尷尬的次數(shù)很多,已經(jīng)具備一定“免疫力”了,所以他很快就調(diào)整了心態(tài),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
“關(guān)于這一點,我確實很對不起她,不過我答應(yīng)過她,以后會收斂一點了,不會再讓她那么難堪。如果有誰對她不敬的話,那我一定嚴懲不貸!”
對于艾格隆的回答,普希金心里自然不是很相信,不過既然陛下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反駁。
“好吧,既然您已經(jīng)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了,那我也就不再多嘴了?!庇谑?,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過,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為了撫平皇后陛下的心情,您最好和她找一個沒有人打攪的地方,單獨呆一段時間,讓她感受到您對她的重視和不舍。我每次和娜塔莉亞爭吵之后就是這么做的,比如這次帶她來巴黎?!?br />
普希金的話誠然有理,但是,他作為一個貴族地主,玩這種手段自然很容易,但是兩個人身為帝后,想要“在沒人打攪的地方獨處”,談何容易呢?
不過,既然普希金都這么建議了,他也從善如流,“好吧,我會仔細考慮的?!?br />
“陛下,我不知道您有什么苦衷,所以我絕不會苛責(zé)您的,我只是希望您稍稍地給特蕾莎一點安慰而已。我理解,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風(fēng)流是一種本能,我們喜歡閱盡世間美好的感覺……”普希金苦笑了一下,似乎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畢竟,我曾是那么欣賞你們,我實在不愿意見證心中的童話落幕。”
旁人這么說,艾格隆可能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當(dāng)普希金也指出自己的問題時,艾格隆就沒法再裝鴕鳥下去了。
畢竟,就連一個才來巴黎不到一年的外國詩人,都已經(jīng)明顯看到了帝后之間的感情危機——而且危機的責(zé)任還全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該想想辦法了。
就算不能撫平她心中的創(chuàng)傷,至少也該讓她好受一點吧,總不能每次忍氣吞聲的都是她。
看著艾格隆陰晴不定的表情,普希金也知道,自己的話他多多少少也聽進去了,所以他也就不再繼續(xù)勸諫,轉(zhuǎn)而向艾格隆做最后的告別。
在最后的時刻,艾格隆和普希金兩個人熱情地握了手,約定來日再見。
接著,普希金慨然離開了楓丹白露,然后帶著妻子踏上了返回祖國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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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別巴黎時,娜塔莉亞還是一臉的依依不舍——畢竟,隨著普希金的出名,以及皇帝皇后的禮遇,娜塔莉亞也“水漲船高”,跟著一起出盡了風(fēng)頭,她的美貌也得到了巴黎社交圈的一致好評,每次出席宴會都有人圍著獻殷勤,甚至風(fēng)頭還壓過了那些身份更加尊貴的俄羅斯僑民(比如外交官夫人、親王夫人等等)。
在這種熱烈的追捧當(dāng)中,娜塔莉亞自然就飄飄然了,她本來就是一個沒有什么思想深度的普通貴婦人,每天想的也就是社交圈子的那些娛樂,在得到了巴黎的熱情款待之后,她自然也就深深沉迷了。
“親愛的,我們真的要走嗎?”她忍不住又一次問丈夫,“難道你愿意告別那些盛大的宴會,那些有趣的人們?要不我們再留一段時間吧,他們一定還會繼續(xù)款待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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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嗎?”普希金不耐煩地回答,“我們呆在這里已經(jīng)差不多花光我們手里的活錢了,總不能把家里的祖產(chǎn)賣了吧?再說了,我們已經(jīng)留在這里夠久了,是時候回家看看了,彼得堡那邊的朋友們,也在等著我們……”
“彼得堡那邊的朋友們……”娜塔莉亞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
以前,她會覺得彼得堡就像是她的“競技場”,她的人生價值,也必須從一次次社交舞會當(dāng)中衡量,可是現(xiàn)在,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經(jīng)歷之后,她自覺自己已經(jīng)上了一個層次,不再看得上往日那些閨蜜朋友了。
畢竟,連法蘭西皇后、公爵夫人們都和自己談笑風(fēng)生,比起來彼得堡那些人又算什么呢?
娜塔莉亞心里知道,這一切都是丈夫帶來的,如果沒有丈夫的關(guān)系,恐怕這些夫人們連看都懶得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