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4)機不可失
“公審暴君芙寧娜!”
“打倒鎮(zhèn)壓人民的劊子手芙寧娜!”
“斬首法國侵略頭子芙寧娜!”
狂風(fēng)暴雨的呼喊聲,淹沒了草草搭起的刑臺。
在刑臺之下,一群群衣衫襤褸的民眾,正以憤怒到猙獰的表情,仰著頭狂熱地呼喊著。
而他們的目光,都匯聚在刑臺之上。
刑臺的中間,矗立著一根木柱,柱子上有一個五花大綁的少女,少女衣著華麗,面容姣好,有著令人心醉的美貌。然而,此刻的她卻已經(jīng)淚流滿面,似乎在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感到極度的恐懼和悲傷。
就在她面前不遠(yuǎn)處,矗立著一個剛剛制作好的斷頭機,這個不祥的機器雖然做工簡陋,卻在清晨的陽光下散發(fā)著松木的芳香——雖然這完全無法安慰到落難的王女。
在少女驚恐的視線下,高高的木架猶如是張開了血盆大口,上面高懸的鍘刀就像是吃人的格格巫,正沉默地反射冰冷的陽光,隨時等待著咯吱作響落下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似乎已經(jīng)為時不遠(yuǎn)了。
身為這個小小公國的統(tǒng)治者,芙寧娜公主從登基的那一天起,就過著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揮霍著原本屬于全民的財富,絲毫不顧貧民們饑寒交迫的苦痛。
更有甚者,在公國的人們響應(yīng)意大利各地革命的春風(fēng)開始起來反抗時,她毫不猶豫地在第一時間發(fā)布了最嚴(yán)厲的鎮(zhèn)壓命令,用自己帕爾馬的軍隊以及自己從法蘭西帶來的衛(wèi)兵,兇惡地對群眾進(jìn)行了血腥鎮(zhèn)壓,造成了嚴(yán)重的流血傷亡。
而且,她對意大利人民的“血債”,是世代相傳的。
1796年,正是她的祖父,帶著饑寒交迫連軍餉都湊不齊的法蘭西軍隊越過了阿爾卑斯山?jīng)_進(jìn)了富饒的意大利平原,然后都靈、熱那亞、米蘭、弗洛倫薩……一個個聞名遐邇的富饒城市都落入到了法國人的兵鋒之下。
在給意大利人帶來“獨立”的同時,拿破侖和他麾下的大軍毫不留情地洗劫了這些城市,他用貪婪的鐵腕從富饒的北意大利搜刮了一大筆財富,完成了他個人的原始資本積累。
在他自鳴得意的“征服”當(dāng)中,有多少無辜的意大利人的血淚在悄然落下?
而今天,個人的血債,祖宗的血債,都將在這個少女暴君身上,血債血償!
平民們推舉出的臨時法官,在刑臺上用慷慨激昂的語氣,宣讀了他們曾經(jīng)的君主的種種罪狀,而他每宣讀一條罪狀,臺下就會響起一陣憤怒的呼喊。
這些呼喊聲匯聚在一起,猶如怒濤一樣沖向刑臺上無助的少女,而她除了流淚之外,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了抵抗之力。
此情此景,似乎和1793年巴黎的圖景一模一樣。
因“革命”而誕生的皇帝,又何嘗想到,在半個世紀(jì)之后,他未曾見過一面的孫女兒,又會成為革命的血腥犧牲品?
很快,臨時法官宣讀完了罪狀,而接下來,就是簡短的宣判了。
判決顯而易見——
“死刑!”
隨著這個簡短的詞語,群眾先是一陣靜默,然后在片刻之后,迸發(fā)出了更加整齊的歡呼。
“死刑!”“死刑!”
無論男女老少,同時都在重復(fù)著這個簡短有力的詞語,仿佛它有什么魔力一樣。
一個統(tǒng)治者享受著無與倫比的權(quán)力和富貴,而當(dāng)民眾的怒火噴發(fā)而出的時候,ta也將承受火山噴發(fā)的恐怖,甚至有可能因此被燒為灰燼。
十分公平,不是嗎?
在臨時法官宣判之后,兩個義軍士兵解開了芙寧娜身上的綁縛,然后一人一邊架起了她的肩膀。
接著,他們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毫不留情地地拉著芙寧娜,向著那吃人的妖魔機器走去。
而這就將是她人生的最后幾步路了。
知道這一點的芙寧娜,劇烈地掙扎著,然而她孱弱纖細(xì)的身軀,又怎么可能能夠匹敵身強力壯的戰(zhàn)士呢?
很快,她就被拖到了機器下方,然后被強行地壓著跪了下來。
“爸爸!媽媽!快來救我?。∥也灰腊?!”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芙寧娜,幾乎聲嘶力竭地呼喚著,期盼著來自于遠(yuǎn)方的奇跡。
然而,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奇跡又怎么可能發(fā)生呢?
少女的呼喊聲,被潮水般的歡呼聲所淹沒,沒有人聽得到她在說什么,也沒有人在乎她臨死之前的遺言。
很快,她被迫把頭放在了木制的平臺上,纖細(xì)修長的脖子也隨之露了出來……
而就在下一刻,高懸的鍘刀開始緩緩滑動,接著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它靠著地心引力所帶來的重力加速度所拖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沒有什么巨響,只是宛如西瓜被切開的一聲清音。
一顆美麗,高貴,有著無限美好的青春年華的頭顱,就這樣帶著無比的不甘,和她纖細(xì)的身軀分離。
在掉落在地的那一刻,她幽藍(lán)的眼眸當(dāng)中,仿佛還能夠看到臺下民眾們那“大仇得報”般的狂喜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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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br />
芙寧娜公主,驚恐地喊了出來,然后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