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喜歡刺激嗎？那我們就來點(diǎn)刺激的吧！”

  艾格隆第一個反應(yīng)并不是刺激，而是打了個冷戰(zhàn)。

  他沒想到，瑪麗亞居然會給出這么嚇人的意見。

  雖然現(xiàn)在艾格隆舉家都搬到了巴黎遠(yuǎn)郊外的楓丹白露，杜伊勒里王宮他和特蕾莎平常都很少使用，但是皇后的梳妝間畢竟還是皇后的梳妝間，在宮廷當(dāng)中自然具有非常隆重的象征意義。

  瑪麗亞偏偏卻想要在那里完成自己的“畢業(yè)”……難道她想要體會身為皇后的感覺嗎？哪怕是騙自己而已？

  艾格隆大概也知道為什么。

  因為瑪麗亞內(nèi)心極度嫉恨“搶走”了她一切的特蕾莎。

  這種嫉妒和憤恨都積累在她的心里，讓她潛意識里就想要“搶走”特蕾莎名正言順擁有的一切。

  上一次，她悄悄地闖入了特蕾莎的梳妝間并且偷走了特蕾莎心愛的扇子，就已經(jīng)鬧得沸反盈天了；這一次，如果讓特蕾莎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最厭惡的人，居然在自己的梳妝間里犯下了茍且之事，他簡直不敢想象后果。

  即使一次次得寸進(jìn)尺，逼迫特蕾莎讓步，但是艾格隆也知道，就跟彈簧都有“壓縮極限”一樣，任何人的“讓步空間”都會是有限的，而這一件事如果敗露了，很有可能就會壓垮特蕾莎最后的理智，她絕對會翻臉。

  一想到這種后果，哪怕膽大如他，也不禁會有些許的畏縮感。

  “殿下……您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庇谑牵贿吙嘈?，一邊看著瑪麗亞，試圖改變對方的主意，“雖然特蕾莎現(xiàn)在很少去那里，但那里畢竟可是王宮，到處都有衛(wèi)兵和侍從，太惹眼了……萬一鬧出什么動靜被人注意到，那會惹來大麻煩的，您和我都不好收場?！?br />
  “這個我就管不著了，我只是提出意見而已，怎樣達(dá)成這個心愿，這是要您來想辦法的——”瑪麗亞并沒有任何妥協(xié)的意思，繼續(xù)強(qiáng)硬地堅持著。

  艾格隆算是看出來了，瑪麗亞根本就是豁出去了——她根本不怕事情敗露出來，甚至還巴不得氣瘋特蕾莎。

  而這卻是他無法接受的結(jié)果。

  “何必這樣呢？”他忍不住小聲嘟囔，“您自己的人生大事，何必拿來跟別人賭氣？這樣只會害了自己而已?！?br />
  瑪麗亞驟然變了臉色，然后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怒視著坐著的艾格隆。

  “怎么？為了幫助你，我都準(zhǔn)備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結(jié)果到最后了連自己選擇在哪兒歷經(jīng)人事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可以隨便擺布的貨色而已？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尊重，尊重，結(jié)果卻連這點(diǎn)尊重都不肯給嗎？

  你說我在賭氣？好，我是在賭氣，我就是要賭氣！要不是因為我在賭氣，哪會這么便宜了你，所以你反過來應(yīng)該好好謝謝特蕾莎才對啊！”

  說著說著，瑪麗亞似乎越想越氣，然后眼神中的憤怒漸漸渙散，最后陡然變成了顧影自憐的悲傷和郁悶，“她在你面前的時候，可以對你頤指氣使，你從沒有抱怨過，你叫她姐姐甚至還叫過母親……結(jié)果我明明也在為你受苦受難，卻難道連應(yīng)有的感激都得不到嗎？難道她可以任性，我不能？哪怕一回也不能嗎？”

  接著，她小聲抽泣了起來，是真的流淚了。

  心高氣傲的她，卻只能面對自己不過是“影子”的現(xiàn)實，心里自然百般不爽，而這種不爽，在遇到這個心情激動的時刻，就如同山洪暴發(fā)一樣傾瀉而出，以至于艾格隆都聽呆了。

  而且，她說得確實沒錯，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她都要付出極大的犧牲、冒極大的風(fēng)險，她哪怕跟自己提出一個“任性”的條件，那好像也是合情合理，自己根本就沒有理由去拒絕。

  再說了，現(xiàn)在實際上是他有求于瑪麗亞，需要她的傾力配合，否則整個計劃都無從談起。

  正因為心里明白這一切，所以他只好率先做出服軟的表現(xiàn)，伸出手來，握住了瑪麗亞的手。“殿下，我絕對沒有輕看您的犧牲，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您對我有著多么大的幫助，我愿意一輩子來償還這份恩情……”

  面對艾格隆的甜言蜜語，瑪麗亞不屑地抽動了一下嘴角，仿佛不為所動，但是她緊繃的的表情，卻還是稍稍松懈了下來。

  “反正，我就是這樣一個條件，你如果不答應(yīng)，那我也可以不答應(yīng)……你倒是可以試試把我強(qiáng)行綁起來送去維也納，看看蘇菲能不能回來見你??？”

  艾格隆明白，這就是所謂的無法拒絕的條款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只能答應(yīng)，然后得想辦法盡可能地控制影響，至少避免最糟糕的結(jié)果。

  “您別生氣，既然您堅持意見，那我答應(yīng)您。”于是，他只能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無論如何您都不能把這件事情透露給特蕾莎，任何方式都不行！我希望您也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我們既然今后要一生相伴，那么就應(yīng)該彼此體諒，不是嗎？”

  小主，

  看到他終于選擇了低頭，瑪麗亞的怒氣也隨之消散了大半。

  而且，艾格隆著重強(qiáng)調(diào)的“一生相伴彼此體諒”，恰好也暗中擊破了她的心防。

  雖然對特蕾莎的憎恨是不會因此減少半分的，但是至少她愿意做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讓步，“我答應(yīng)您，絕不會跟特蕾莎透露半個字，不過要是您自己做事不嚴(yán)密以至于出了岔子，那我可就管不著了——”

  雖然瑪麗亞的承諾只是輕描淡寫，顯得很沒有誠意，但是艾格隆還是相信了她。

  畢竟，瑪麗亞的脾氣古怪，但卻出人意料的守信，至少對艾格隆，她答應(yīng)過的事情幾乎從來就沒有爽約過。

  也許，驕傲的人往往不愿意食言而肥吧。

  只要瑪麗亞愿意守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