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波蘭
興奮。
眼下,波蘭的獨立戰(zhàn)爭,不光在輿論上波瀾不斷,在臺面之下也同樣暗流涌動——波蘭人知道他們面臨著的是極為艱苦的斗爭,雖然現(xiàn)在獲得了一系列的小型勝利,但是對龐大的俄國巨熊來說這點損失簡直微乎其微,甚至都沒法讓沙皇皺一下眉頭。
很顯然,接下來波蘭將會面對更為可怕的軍事壓力,而為了抵抗這種壓力,“尋求國際援助”自然也就成為了必須選擇的選項。
在宣布獨立之前,波蘭議會就已經(jīng)發(fā)布宣言,向歐洲各國說明起義爆發(fā)的原因是不堪忍受沙皇的殘暴統(tǒng)治,希望能夠得到國際同情。
而波蘭人把獲取援助的最大希望,就放到了剛剛復(fù)辟的艾格隆和法蘭西帝國上面。
難道波拿巴家族當(dāng)年不正是波蘭的恩主嗎?難道拿破侖皇帝不是幫忙打跑了沙皇、并且建立了華沙大公國嗎?為什么不能歷史重演一次呢?
當(dāng)然,其實也并沒有那么多波蘭人會相信歷史真的要重演,只不過,此刻他們就像是溺水的人絕望地想要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命讓自己相信法國會伸出援手——畢竟這似乎也是唯一的指望了。
自從獨立戰(zhàn)爭開打之后,大量波蘭難民涌入到了他們認為對自己最親切、最包容的法國境內(nèi),他們一邊訴說自己的遭遇,一邊痛斥沙皇對波蘭的壓迫,希望熱愛自由、剛剛趕走了暴君的法蘭西人民,能夠幫助波蘭人民也獲得自由。
而他們的鼓噪,也確實得到了一部分輿論的同情,許多人都鼓吹要幫助波蘭人民的偉大事業(yè),順便再和俄羅斯人決一雌雄。
不過,面對洶洶輿情,以塔列朗為首的帝國政府之前卻選擇了冷處理,不作任何表態(tài),根本就當(dāng)做這件事沒發(fā)生一樣,只是靜觀其變,更沒有任何直接干涉的意思。
而隨著波蘭戰(zhàn)爭的白熱化,以及輿論熱情逐漸高漲,光是“靜觀其變”已經(jīng)不夠了,作為帝國的君主,現(xiàn)在是艾格隆必須親自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在這段冷眼旁觀的時間里,艾格隆已經(jīng)和自己的首相塔列朗親王、帝國前外交大臣巴薩諾公爵等等心腹圈子幾次進行了秘密商討,并且達成了默契,而現(xiàn)在,就是他正式明確表明態(tài)度的時候了。
就在這一天,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被他的“弟弟”召入到了楓丹白露宮當(dāng)中。
自從之前跟著巴薩諾公爵一起出色地完成了訪問英國的任務(wù)之后,年輕的亞歷山大·瓦萊夫斯基伯爵開始在帝國政界聲名鵲起。
雖然沒有人公開談?wù)撍纳矸?,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拿破侖皇帝的私生子,而這份“血脈資本”,也注定他將會在帝國的政壇上大有作為。
因此,社交界的大門急速地向年輕的伯爵敞開,他因為有著顯赫的身份、以及俊美的外表,也成為了夫人小姐們熱情接近的對象。
不過,年紀輕輕的伯爵,并沒有和大多數(shù)同齡人一樣,沉迷在一時的享樂當(dāng)中,作為想要有一番大作為的有志青年,他并沒有過多地沉迷于輕易得來的聲色犬馬當(dāng)中,而是繼續(xù)原本低調(diào)的生活節(jié)奏,時刻準備著承擔(dān)更多帝國賦予自己的重任。
而今天,他被自己的皇帝弟弟特意召喚到了楓丹白露,顯然就是即將擔(dān)負重任的預(yù)兆。
他自己大概也能夠猜得到到底是為了什么。
波蘭……理論上他也確實是個波蘭人。
雖然他確實從小就在波蘭長大,但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對他并不算太好,而他因為不想給沙皇服兵役(作為波蘭貴族他有這個義務(wù)),于是在少年時期就從波蘭逃亡,最終輾轉(zhuǎn)流落到了法國。
對于那片“故土”,自己又該如何看待呢?
他滿懷沉重的心事,看了看這座美麗的宮廷。
圍繞著波蘭的戰(zhàn)火,絲毫沒有影響到這里的碧水云天,精美而且靜謐,讓人心情舒適。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這里才是波拿巴家族的“根基”所在,這里才是他事業(yè)的終點。
很快,他就被帶到了艾格隆的面前。
面對自己這位私生子“哥哥”,艾格隆倒也沒有擺什么皇帝的架子,而是隨和地向?qū)Ψ綌[了擺手,“好久不見,伯爵先生,您最近還好嗎?”
“承蒙您的庇佑,陛下,我現(xiàn)在非常好。”亞歷山大恭恭敬敬地向艾格隆行禮致敬,“也愿您諸事順遂?!?br />
“既然您一切都好,那我就放心了——”艾格隆笑了笑,“不過您的故鄉(xiāng),眼下好像卻不太妙——”
“何止不好,它現(xiàn)在在飽受蹂躪,陛下。”亞歷山大也苦笑了起來,“事實上,我有幾位親朋故舊來到了法國,他們跟我說了一些近況,讓人不得不為之擔(dān)心和痛苦。”
“這個世界總是不太平啊——”艾格隆輕輕聳了聳肩,看上去有些遺憾,“我對波蘭人民的遭遇深感遺憾,尤其是,他們還對我寄予了如此多的美好祝愿,那就更讓我深感遺憾了。”
接著,艾格隆又話鋒一轉(zhuǎn),重新看向了對方,“您應(yīng)該也知道,現(xiàn)在有不少人鼓噪說要我去干涉,去幫波蘭人的忙,那么您怎么認為呢?”
艾格隆的問話,看似隨意,卻讓亞歷山大心中頓時凜然。
他知道,在陛下面前,自己的想法其實無關(guān)緊要,關(guān)鍵的是,要去迎合他的想法。
好在,對這個問題,他也并非沒有準備,他畢竟被塔列朗親王青眼有加,私下里也頗多提點,所以他對親王和陛下的想法,其實也大致有了理解。
因此,他并不難做出一個答復(fù)。
“陛下,我認為您不應(yīng)該被一時輿論所裹挾,而應(yīng)該審慎地行事,客觀上我們無法援助波蘭、而且從國際環(huán)境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