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忌與招牌
在愛麗絲的刻意恭維加衷心提點(diǎn)的兩手操作下,特蕾莎和她談得相當(dāng)投機(jī),原本心中那種來到“舉目無親的地方”而忐忑不安的感覺,也逐漸被消除了。
特蕾莎相信,頭腦聰慧又是法蘭西本地人的愛麗絲,以后也可以成為她的顧問,并且成為她和國民溝通的媒介之一。
要想成為法蘭西皇后并不難,只要丈夫成為皇帝就自動可以獲得這個頭銜了,但要成為一個受人民愛戴的皇后,特蕾莎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只能時刻保持敬畏和戒懼,以真誠的善意來扮演好皇后的角色。
并不是因?yàn)樗龕圻@個頭銜,而是為了丈夫和兒子,她必須讓所有人相信她配得上這個頭銜。
正當(dāng)特蕾莎和愛麗絲在外面親切交談的時候,艾格妮絲正好也結(jié)束了和艾格隆的對話,然后快步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特蕾莎的視線,立刻就被艾格妮絲的身影所牽動,她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下不遠(yuǎn)處的少女。
此時的艾格妮絲因?yàn)閯偛虐衤〉囊环瑪D兌、以及被迫做出的“誠意”,眼下已經(jīng)是心亂如麻,腳步浮亂,完全不是平常那種風(fēng)度,甚至跟“逃難”一樣。
而她的臉上,既有被人逼迫的憤恨,也有少女的嬌羞,讓人不禁好奇她剛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唯一讓特蕾莎心理有點(diǎn)安慰的是,艾格妮絲的衣衫倒還算完整……話說回來,以她平常和丈夫相處而得到的經(jīng)驗(yàn),如果他們兩個剛才真的不顧廉恥地做出那種事的話,是不會這么快收工的。
等等,特蕾莎,你都想到哪兒去了!特蕾莎驚覺自己有點(diǎn)心亂了,于是慌忙收住了心神。
她心里自己也有點(diǎn)懊惱,甚至哭笑不得。
總之,對特蕾莎來說,艾格妮絲的存在確實(shí)威脅到了她的自信,她能夠感受到艾格隆對艾格妮絲的那種好感。
但這說到底,也是因?yàn)樗谝夂偷钕碌慕Y(jié)合了——如果不是因?yàn)樘诤酢⒍呛推渌F族家庭一樣各玩各的話,她又怎么可能在意這種“小事”呢?
艾格妮絲的出現(xiàn),愛麗絲自然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而她馬上也看出了,身邊的特蕾莎公主有點(diǎn)亂了方寸。
她在嫉妒艾格妮絲……上一次在瑞士的時候,愛麗絲就因?yàn)樘乩偕卩l(xiāng)村舞會上鬧場,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而這一次她更是直觀地感受到了。
不過,上一次艾格妮絲是純純的無辜,明明可以大出風(fēng)頭卻被特蕾莎無情打壓,而這一次,說實(shí)話愛麗絲自己卻能夠理解,艾格妮絲突然一反常態(tài),一見到陛下就不顧避嫌,單獨(dú)請求召見,也難怪別人有想法。
雖然艾格妮絲并沒有對姐姐透露過想法,但是愛麗絲卻也能夠猜測得到一二——肯定是為了比昂卡的事情吧。
但她知道,并不意味著特蕾莎公主知道,特蕾莎看到艾格妮絲的所作所為,那么只會產(chǎn)生誤解甚至厭惡,這絕不是愛麗絲想要看到的局面,因?yàn)槟菚蟠蟮赜绊懙桨衲萁z往后的前途——如果被皇后陛下所討厭,那一個少女在上流社會怎么可能還有人敢于接近?
可是,到底應(yīng)該怎樣化解這種險境呢?
按理說來,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并且保證絕無私情就可以讓特蕾莎公主不再嫌忌了,可是那又會把比昂卡事件的真相全部暴露出來,結(jié)果自己在中間操作局勢,欺騙特蕾莎公主的事實(shí)也會暴露出來了,而那同樣也會帶來深不可測的災(zāi)難。
于是這就像是一個死結(jié),往左會引發(fā)災(zāi)難,往右也會引發(fā)災(zāi)難,即使是以愛麗絲的聰慧,暫時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來,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正當(dāng)兩個人都在各懷心思的時候,艾格妮絲已經(jīng)一路沖到了她們兩個的旁邊。
“艾格妮絲小姐?!碧乩偕帐昂昧司?,然后叫住了艾格妮絲。
心神大亂的艾格妮絲這時候才注意到了特蕾莎和姐姐居然就在這里,于是連忙停住了腳步。
“殿下……”艾格妮絲剛剛順口想要叫出這個習(xí)慣性稱呼,突然驚覺不對又馬上改口,“皇后陛下,抱歉我失態(tài)了。”
“沒關(guān)系的,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特蕾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不過您剛剛和我的丈夫談了什么呢?為什么您出來之后這么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是他做了什么失禮的事情嗎?”
“沒有……”艾格妮絲連忙否認(rèn),“陛下對我態(tài)度非?!浅:??!?br />
明明是被欺負(fù)了,現(xiàn)在卻還要幫別人圓場,這種感覺自然不爽。
而面對特蕾莎的時候,她也第一次產(chǎn)生了低人一頭的感覺,這更是讓她難受至極。
之前面對特蕾莎的嫉妒,她可以完全問心無愧,而現(xiàn)在她只能感到心虛,而因?yàn)樾奶?,則更是自慚形穢。迷茫中的少女,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下的困局,只能無奈地選擇隨波逐流。
“非常好嗎?”特蕾莎表面不動聲色,只是看到艾格妮絲的表現(xiàn),心里自然完全不信,“那你們剛才到底談?wù)摿耸裁词虑槟??我有點(diǎn)好奇,有什么事值得您突然提出要單獨(dú)和他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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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點(diǎn)事求他幫忙而已……個人私事就恕我無法跟您透露了?!卑衲萁z苦笑著回答,因?yàn)椴幌霠窟B到姐姐,所以她干脆選擇了守口如瓶。
接著,為了轉(zhuǎn)移開話題,她又順口說了下去,“對了,剛才陛下也交給了我一項(xiàng)任務(wù),他希望我能夠接下來在大家出動之后,陪伴在女眷們的身邊,確保你們的安全?!?br />
艾格妮絲實(shí)在不擅長于對別人說謊或者搪塞,她如此拙劣的轉(zhuǎn)移話題,當(dāng)然也逃不過特蕾莎的眼睛。
特蕾莎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但是此刻既然艾格妮絲選擇逃避和隱瞞,她也只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