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艾格隆和公爵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彼此之間都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

  對公爵來說，艾格隆有那種成就大業(yè)的風(fēng)范，對自己也挺客氣，最重要的是，也給出了足夠的收買條件，已經(jīng)完全達到他之前的心理預(yù)期了。

  而對艾格隆來說，同樣也非常高興。

  公爵雖然沒有什么才能，也無法給他提供什么有益的參考，但是他很善于察言觀色和溜須拍馬，而且技術(shù)挺高，恭維他人的時候都非常自然，一點不顯得生硬，讓艾格隆精神上得到了愉悅——這種“情緒價值”也是有意義的。

  艾格隆原本就打算在回國之后，與那些舊日的名門貴族們和解，他需要一個示范的招牌，而公爵就很適合成為這個招牌。

  更何況，他還主動提出了要讓艾格妮絲和自己“加深關(guān)系”……

  因為連續(xù)遭受了精神上的重創(chuàng)，艾格妮絲現(xiàn)在本來就比以往脆弱了許多，如今還有父親在旁邊推波助瀾，可想而知，她已經(jīng)深陷于泥沼當(dāng)中，想要逃脫已經(jīng)是千難萬難。

  不過，艾格隆一點都不著急，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場穩(wěn)操勝券的游戲罷了，與其說他多么渴望得到肉欲的滿足，倒不如說，最大的樂趣就是一點一點將這只小貓制服的過程。

  公爵并不知道艾格隆的理論，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確認，這個少年人確實對自己的小女兒有意——而如果能夠讓這一幕成真，那也就意味著他的家族將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得到“圣眷”，足以長盛不衰。

  他當(dāng)然知道艾格隆已婚的事實，不過對他來說這根本無關(guān)緊要，這又不會讓他丟臉——以傳統(tǒng)的貴族觀念視角來看，君王從來都不必忠誠于婚姻，雖說特蕾莎公主出身高貴，但是這種多少年來的風(fēng)俗習(xí)慣，也不是她能夠改變的。

  遠的不說，太陽王路易十四的王后同樣是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這就妨礙他到處留情生下一堆私生子女了嗎？

  公爵甚至隱隱約約地期待著，如果自己女兒未來真的足夠得寵的話，也許還能在宮廷當(dāng)中和皇后陛下分庭抗禮，那就意味著自家的地位更加水漲船高，也許成為一個權(quán)力中心也說不定。

  ——當(dāng)然，這也只是這個小老頭的美夢了，眼下做這個夢似乎還嫌太早。

  總而言之，深知自己平庸的老父，把家業(yè)和野心的籌碼都押注到了小女兒身上，而艾格妮絲本人現(xiàn)在尚且還懵然無知。

  許久之后，兩個人終于結(jié)束了彼此之間親切的交談。

  因為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冬天，再加上這里處于高山地帶，所以天陰得非?？欤D(zhuǎn)眼之間，窗外已經(jīng)滿是灰色的虛影，原本那些高聳的山巒都被隱匿在了這些虛影之間。

  “您是這里的客人，所以如果您有意，可以在這邊呆上兩天，欣賞一下風(fēng)景，奧棠絲王后很樂意接待您這樣的客人?！卑衤∽詈蠖诹斯粢环?，然后走出了房間。

  他徑直地來到了客廳，然后向坐在這里打發(fā)時間的嬸嬸告別。

  “艾格隆，你不留下來和我們吃頓晚餐嗎？奧棠絲王后問。

  “謝謝您的款待，王后陛下。不過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回去處理，所以就不在這兒用餐了?！卑衤⌒χ卮??！敖酉聛碚埬煤谜写舭?，等他離開之后，您派人過來跟我報個信就行了?！?br />
  “這么說來，你對他的表現(xiàn)很滿意咯？”王后笑了起來。

  “是的，他表現(xiàn)得畢恭畢敬，非常能夠體現(xiàn)出他投靠我的誠意。”艾格隆也笑著回答，“我給了他很多夸獎和鼓勵，接下來他會為我們效勞了。”

  “能夠收服這樣的人，確實是件好事?！蓖鹾笠采钜詾槿唬又謬@了口氣，“唉，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巴黎來的大人物拜訪我呢！那種舉止，那種言辭，輕易地就能夠感受到巴黎的氣息，尤其是他還對我那么恭敬……”

  看著奧棠絲王后臉上緬懷的神情，艾格隆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

  雖說現(xiàn)在她頭上這個“王后”頭銜完全名不副實，但是在帝國的時期，她是拿破侖皇帝的養(yǎng)女，也是貨真價實的荷蘭王后，是帝國皇室家族內(nèi)最尊貴的女性之一，可想而知，那時候她身邊時時刻刻都圍繞著一個由高官顯貴組成的班子，不停地對她恭維諂媚，滿足她的一切虛榮心。

  然而，那些輝煌時刻最終都化為泡影，隨著帝國的崩塌，她失去了所擁有的一切，不得不遠遁他鄉(xiāng)，隱居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當(dāng)中，而當(dāng)初眾星拱月般圍繞著她奉承討好的廷臣和貴族們，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她能夠接受現(xiàn)實，但是想要忘記之前曾經(jīng)體驗過的一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忘不了。

  確實，體驗過一次那種滋味的人，怎么可能輕易忘卻呢？

  原本那些緬懷和不甘，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深埋在了她內(nèi)心深處，而今天這位拜訪過來的公爵，卻輕易地就用他的恭敬和言談，勾起了那些回憶。

  正因為理解王后此時的心情，所以艾格隆用特別富有感情的語氣，安慰并且激勵自己的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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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一個公爵，但明天，有無數(shù)個親王和公爵會跟您奉承討好，就像當(dāng)年那樣……您所失去的一切，我都會為您一一重新?lián)焓盎貋?，然后雙手奉還給您。雖說我不能再給您一個國家了，但是您會在我的宮廷里享有最高級的禮遇。”

  和拿破侖那些野心勃勃的弟弟妹妹不同，奧棠絲王后當(dāng)年本來也不在乎什么“國家”，相反她只想在巴黎體驗人間的享受和富貴，所以哪怕成為了荷蘭王后，她也很少去荷蘭同自己的丈夫路易生活，寧可留在巴黎的宮廷里。

  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所以，艾格隆的話，立刻就讓奧棠絲王后感受到了無比的親切和溫